待反应过来她又被皇帝拐带了时,已是无力计较。
三回后,重新洗了躺下,皇帝犹不足意,拥着她哄道:“曹院判还给了我几本避火图,画得着实精妙,等我拿来咱们一起参详。”
崔兰愔拿手掐他,可手上软绵绵的,连点肉皮都捏不起。
这样得寸进尺的皇帝,她也没了小心翼翼:“你不是要看破红尘了,这又算什么?”
皇帝睨了她一眼,“这不是色戒没过去?”
见崔兰愔无话可说,他反而来了劲儿,“知晓怎么让一个馋的止了口腹之欲么,无他,管饱管够一阵子,他自己就不吃了,要不你试试?”
“表叔你话怎这么多了。”
“不是你总拉我说话才如此的?”皇帝倒打一耙,“白日也陪不得你,我再不说话,你更该觉着我无趣了。”
皇帝的道理多着,怕他再往那事上拐带,她急忙转了话题:“徐太后她们迁宫的事,表叔是什么章程?”
“徐太后给你家里赐了什么?”
“玉如意一对儿、金百两、极品兰大雪素一盆,还有上回康王妃的事,徐太后使人来训诫也是做做样子就走了。”
“端王妃也求你了?”
“嗯,她还说往后我去的地方都叫端王避开。”
“我下旨叫徐太后带着那些都迁到鸾居宫和宣微宫,明个开始修缮延华殿,就便将那两处打通了,够住了。”
崔兰愔没想到他竟是允了徐太后带着宣宁帝所有嫔妃另住了,她不由问道:“那李老太后能由着?不得找你哭诉?”
皇帝哼了声:“她进不得本元殿。”
皇帝竟是要将李老太后拒之门外,这样虽痛快了,于皇帝的名声却不好,一顶不孝祖母的帽子就要戴实了。
她想了下道:“不如我请老太后发个话,由她说让徐太后她们另出来住,老太后是嫡是正,李老太后不愿意也得忍了。”
“明君昏君于我无碍。”
“有更好的法子,做什么要背着坏名声。”
“你说了算。”皇帝嘴边的笑就收不住了,给她说道,“其实先帝一直记在老太后名下。”
崔兰愔愣了下,随即想到了,“那样李老太后这个太后从礼法上是站不住脚了?岂不是陈老太后发了话,李老太后连置喙的余地也无?”
“嗯。”
原来是宣宁帝站在李家,又只认亲娘,才让大家忽略了这些,以致世人都以为李老太后的太后位来的名正严顺。
“那……表叔是何打算?”
“慢慢来吧。”
皇帝虽没明说,崔兰愔却会意了,他对李老太后没有点子情分,若李老太后安心养老,他可能会容着,若李老太后不安分,那可做的就多了。
陈老太后可做的也多了,那点累困就去了,她主动偎到他怀里,“李家和李老太后算计陈老太后无子的事,眼前李老太后的不如意算不得什么,得让陈老太后再出些气才行。”
“嗯。”皇帝痛快应了。
崔兰愔就便都说了:“还有我家里,你赐金碗……”
“正要同你说,李家朋党遍布朝野,要瓦解需得竖一个招牌,姚家心思过多……”
“我知晓了,因着我在表叔身边,我家里是最合适的。”崔兰愔接话道,
挂怀了一日的事可以放下了。
崔家大房的一切都来自皇帝,皇帝需要,自该为皇帝分忧,何况是这点小事。
知道皇帝不是因着和她睡一被窝,要施恩于家里,她里外都轻松下来。
皇帝又拉着她说道,“延华殿就在边上,又是你爹领着修缮,你无事就去帮我瞧着,要如何都无需问我,你看着和你爹商量着来即可。”
崔兰愔才就想问了:“你不是要让徐太后她们住到鸾居宫和宣微宫么,怎么还要修延华殿?”
“可见你是不挂念我的。”
崔兰愔却不承认:“你不是都在这里睡么?”
“原来你是想我都睡这里?”皇帝的眼神热切起来。
崔兰愔怕了他这样的眼神,赶紧闭上眼,“我困了,有话等着再说吧。”
“不动你,放心就是。”皇帝失笑,给她说道,“等延华宫修好了,我就搬过来。”
“啊?”崔兰愔睁开眼,“那升朝呢?”
“在延华宫正殿明间。”
大郢开国以来,从太?祖到宣宁帝都是在本元殿正殿明间升朝,于西阁理政,于东阁坐卧的,到皇帝这里却要换地方。
想也知道,到时会引来如何激烈的阻止和劝谏了。
“朝臣那里?”
“无妨,我想换的多了,他们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