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冬卿看了岑砚一眼,岑砚:“怎么?”
庄冬卿小声,“那什么,不是咒你的意思,但是……”“但是?”
“老王爷就只培养了你吗,没想过你要是有个万一……”
这个时代孩子的夭折率还是很高的,把王府未来全压在一个孩子身上,还是挺冒险的。
岑砚笑了起来,捏了捏庄冬卿的手,“你确定不是在咒我?”
却没有真的生气,回答道,“当然想过,所以你看,阿姐不是挺好的吗?”
“啊?”
“惊讶?”
“有点。”
还以为这个时代都会让男子承爵。
岑砚:“我是没有皇室血脉的世子,阿姐有皇室血脉,却又刚好是个女子,所以我们两个在先帝眼中差不多,都是封地很好的爵位继承人选。”
都有短处,都好拿捏,便够了。
庄冬卿会意,叹道:“老王爷高瞻远瞩。”
“没办法,先帝多疑,而且……算了,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些了,去找母妃吧。”
“哦哦,好。”
庄冬卿也不想提盛武帝,晦气。
进了太妃的院落,正式拜见,太妃将赐婚和赐封正妃的圣旨都一一看过,才递回给岑砚。
又招手让岑安到自己面前,左右瞧了瞧,点头,“是个机敏的。”
瞧岑安安的同时,时不时还抬头打量庄冬卿,好似想找出两人容貌上的相似。
岑安是庄冬卿生的这事,回封地的时候已经着人传了回来,太妃已经知晓了。
聊过了小崽子,太妃这才问起,“你已经决定日后都长住在王府了?”
岑砚:“这要看母妃的意思。”
“此言何解?”
岑砚:“长姐要回封地了。”
啪嗒。
太妃拿茶杯的手抖了下,盖子落到了茶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妃:“什么意思?回来?回来探亲?什么时候?!”
声音都同方才不一样了。
岑砚仍旧平静,“字面意思,阿姐在上京一直待得不快活,郡马的父亲早已离世,去年生母也跟着去了,上面没了需要奉养的长辈,阿姐便寻思着带着郡马回封地……先帝走后,她便来王府同我说了这个打算,旨意已经请下来了,料理完上京的一干事宜,收整田产铺面,大抵得下个月才能正式离京。”
太妃眼珠震颤,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五味杂陈。
岑砚也不说话。
片刻后,太妃扶着藤椅扶手,缓声道:“万寿节的时候,她便和我说过这话,我当时只当她开玩笑,未料竟是真的……上京到底有哪里不好……”
岑砚不语。
庄冬卿小声插了句嘴,“也不一定是上京不好,而是在郡主心里,自己长大的封地更好。”
太妃闭上了眼睛,轻吐口气。
“所以,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再无转圜?”
岑砚:“已经定下了,旨意也下了。”
太妃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情愿,语气却是松快的,“回来了也好,生老大的时候,身边都没个长辈,她还年轻,等日后有了老二,索性我还能帮衬上,在娘家总归是舒坦些的。”
便是认了这件事。
岑砚这才提道:“郡主府还得新建,母妃可以帮忙选选。”
“行,我写信问问她的意思。”
岑砚:“所以,母妃与其问我日后是不是久住王府,不如问问自己,是想随我和卿卿住在王府,还是想随着长姐,常住郡主府。”
太妃一愣。
惊讶,继而不可置信,“你……”
“你愿意让我……”
岑砚:“陶太妃我都让住出去了,母妃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自然更会以您的心意为重。”
“再者先帝已去,王府变成今日这般,是大家都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