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块劈成的红木桌保留原始年轮,正中摆放一件小巧迷你的高倍数望远镜,还有一副走了大半的水晶棋盘。
她的手越过怀愿,捻住一枚精巧迷你的水晶棋子,沉吟一息,落定某个位置。
“帮我把筹码押了。”她神色沉静,手腕悬停,再走一马:“all。”
怀愿那张洗尽铅华的脸露出狡黠而了然的笑,她软在沙发上,对恭敬候着的侍者说了两句,没回头问:“你押谁?”
这还用问?
“闻也对手是谁,我押谁。”
“呵呀。”怀愿做作地抬手掩唇,华光万千的小狐狸眼微微眯起,把意外演得拙劣:“还说不在乎?我不信。”
宋昭宁淡淡道:“怀小姐,这样的演技没法让人信服。”
怀愿扭身,细条条的胳膊如牛奶浆过似的,迷离灯光下泛着玉似的光泽。
她挨着宋昭宁,盈声笑道:“你不会还怀恨在心?宋总,你可不是那么小心性儿的人。”
宋昭宁莫名:“我恨他什么?没有道理。”
怀愿板着下颌,明显不信。
“你会对一条路过的狗上心吗?”她说。
怀愿噎了一下,柔柔媚媚地懒着腰,细白手指抵着唇息,老神在在地摇头。
“这么难听的比喻?”她软若无骨地凑近,下巴轻靠宋昭宁颈窝:“还说你不上心。昭宁小骗子。”
宋昭宁无法理解女明星出其不意的逻辑,她单手扶着怀愿肩颈,让她往下看。
沸反盈天的赛场上,主持人和外籍裁判轮番上台,泰籍拳手的名字通过麦克风回荡在整个赛场,宋昭宁听不懂泰语,怀愿解释:“猛虎的意思。”
宋昭宁一笑:“你怎么什么都会。”
“技多不压身。”
怀愿弯起漂亮眼尾:“上次去曼谷跑通告,那几个王室少爷长得特别对味。”
宋昭宁敬谢不敏:“免了,我不喜欢。”
怀愿歪在她怀里,她身材娇小,比例却好,细跟鞋歪歪扭扭地蹭着宋昭宁踝骨。
“看,那就是你喜欢的。”
宋昭宁对怀愿的固执感到叹服,她跟着她手指顺过目光,神情肃然的裁判低声和泰籍拳手说了什么,紧接着,拳击台翻上一个人,动作干净利落。
宋昭宁走棋的动作不易察觉地一停,她收回视线,修长指尖轻移,若无其事地走到d4。
怀愿就着这么个不着四六的浪荡姿势,笑着看裁判打出比赛开始的手势。
面对凶悍强壮的泰籍拳手,对垒的年轻男人面色不改。
几招点到即止的试探后,两人明刀明枪地动出真格。
怀愿看了没几分钟,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吸气。
她对这类充满野蛮和血腥的竞技游戏不感兴趣。因着闻也和宋昭宁的过节,她乐意浪费时间。
宋昭宁中途接了通电话,她站起身,从桌面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香烟盒挑拣,细长食指勾出一包英国烟,撕开里层金色箔纸,斜放烟盒敲出一支细烟,烟蒂缠着一圈儿粉金,她抵在唇边,垂眸擦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