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他恍然大悟。那条模糊且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线索无比清晰地展现在脑海中,对方的所有底牌都因香囊而暴露。
在对方所有底牌中,唯一令他感到意外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几乎要忽略掉的女人。
今年似乎特别多灾,先是并州地动,后又来了荆州涝灾。朝廷人马不断派出,李幼忙得晕头转向,两眼一睁就是处理各种朝廷要事。而殷霜也不管他有无处理要事,逮着机会就各种折腾他,在这种白天黑夜连轴无休的压迫下,李幼的身体终于顶不住了。
案上的奏折只是两日未动,竟堆满了整个桌案。
太多了。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时间太少,他真的很怕自己死前没能把陶家捧上去。
殷霜说帮他,这些日子除了厮混还是厮混,根本没点实际行动。
他还因此病了。
李幼看着罪魁祸首之一的殷霜,心里有点生气,抬手拍翻了对方递过来的药碗。
汤药全洒在殷霜的腿上,他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幼对他道:“我要陶嵩升官,我要打压孙家,可自你入宫以来,你做过哪点?殷霜,如果你做不到,帮不了我,那交易就此终止。”
“这你可冤枉我了。”殷霜擦去手上的药汁,道:“你没有发现最近推行的政策和决定都特别顺利吗?没有发现孙家很少发声吗?甚至你所恨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在你面前吗?”
那点气因殷霜的话而瞬间哑火。殷霜接着道:“至于陶家,路我已经铺好了,就等他回来了。”
李幼仔细回想,发现事实真如他所说,刚才的气势顿时弱了许多。他低着脑袋,良久才道:“对不住,是我错怪你了。”
“我这一腔真心可是疼得很,一句对不住哪能抵得了?”
“那你想要什么?”李幼问。
殷霜沉吟少顷,向他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你要待我好一点。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好,我要的是真心实意的好,就像妻子对待丈夫的那种好。”
李幼张大口,忍不住回嘴:“你看起来不像是想要真心那种人。”
“有那么不像吗?”殷霜躺在他的膝上,道:“说不定我真缺少这个呢?”
他的神情有须弥变得晦明难辨。
李幼知道他的性子,不知此时随口说出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仍道:“不像。”
“哈哈……”殷霜笑了下,伸手摸了摸李幼消瘦的面庞,“那你给不给?”
“给,那第二件事呢?”
“唔,没想好,等哪日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升职加官
并州地动事件在五月的尾巴传来捷报。
陶嵩将归,升官的日子数着手指头就要到达。李幼为此高兴了许久,见谁都是和颜悦色,一派好说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