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血色玫瑰少年床上有朵血色的玫瑰,开……
第二天一早,景暄和就与裴瑾云丶汪常青等人来到了春深书院的门口。
故地重游,汪常青有些感慨,他年少时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春深书院度过的。可以说,没有了书院,就没有了他的来路。这里见证了他青葱的年少时光,也见证了他寒窗苦读的岁月。
景暄和将昨日的信笺递给汪常青:“汪大人,你可识得这字迹?”
她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汪常青却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麽。
“这是……萧山的字迹?”
“萧山?”
“是啊,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但文章做得极好,几年前半路转学到春深书院,还是赵夫子首肯的。赵夫子不止是一名夫子,还是书院的山长,有了他的点头,其他人自然不会再说些什麽。
不止如此,我当夫子後,还教导过萧山几个月,我发现这少年很聪慧,许多经史子集只消讲一遍,他便能牢牢地记下来,成绩也在书院的学生中是佼佼者。”
说起赵夫子,汪常青眼中染上了些淡淡的愁绪。
景暄和知道他又想起了一开始的“学生杀师案”,想必那个时候汪常青一定很愤懑吧,最敬重的老师莫名其妙地死亡了,结果自己还成了杀人的疑犯。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据我所知,春深书院入学的流程极严格,需要经过层层选拔,面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赵夫子怎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景暄和明亮的眼眸染上了疑色。
汪常青说:“那时赵夫子只对我们说,萧山不是京城人士,而是从他的老家苏州过来的,我们也没有多问,只是将他当做一个缄默不语的小兄弟一般对待。
可奇怪的是,我们书院有另一名从苏州来的学子,他向萧山说家乡话,可是萧山却并不能听懂。赵夫子说萧山少小离家,乡音都忘了,我们便也没有深究了。”
裴瑾云摸了摸下巴:“我曾听父亲说过,养济院的裴叔叔早年有一个好友,二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难道就是春深书院的赵夫子?”
“你的意思是……裴院长和赵夫子是多年的好友?怪不得他会帮助自己老友的儿子。”景暄和顿了顿,“赵夫子眼见着老友蒙难,只剩下孤儿寡母,楚九儿便将裴素杰托付给赵夫子,求他的庇佑。送走儿子後,楚九儿入了教坊司当浣洗嬷嬷,只为了混口饭吃。”
汪常青颔首道:“我记得当时赵夫子在世时,对萧山颇为照顾,还经常叮嘱他吃药。”
“是治疗喘症的药吧,我记得裴公子说过,裴素杰从小就有哮喘的毛病。”景暄和望了裴瑾云一眼。
裴瑾云接过话来:“正是,看来赵夫子并没有忘记与裴院长的故友之情,这样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景暄和对阿呆说:“事不宜迟,叫兄弟们包围住春深书院,我们赶快将裴素杰找到!”
学生们还在上早课,他们动作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书舍外。
首先找到了监院,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穿一身朴素的布衣,书院的大小杂事都归他管。
监院走路慢慢悠悠的,连说话的语速也格外缓慢:“萧山这孩子今早跟我告假,说他不舒服,现在还在斋舍中休息呢。”
“敢问斋舍在哪里?”
监院往身後的一条小路指了指。
“萧山住在哪一间呢?”
“就是……一进门的第一间床。”
“多谢了。”
景暄和一溜烟便直奔那处去了。
看着她飞快离去的身影,监院有些发愣,“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这麽风风火火的嘛……”
***
此时是读书的时间,学子们都在书舍,所以斋舍十分寂静。
冬日的阳光透过竹窗撒了下来,空气中的尘埃也因阳光而变得清晰可见。
“老大,斋舍并没有人啊。”阿呆环顾四周,有些犹疑。
景暄和却凝睇在了他的床榻上——少年的床上有一朵血色的玫瑰,开得昳丽而颓靡。
桌边还有一杯温水,热气缓缓地冒出,如云雾笼罩。
“糟糕,裴素杰跑了!他还没跑多远!”
汪常青和裴瑾云也来到了斋舍外,他们自然听到了景暄和的声音。
汪常青惊讶道:“外面的锦衣卫并没有发现有人跑了,难道他是……从狗洞中跑出去的?”
“这里还有狗洞?t”
“说来惭愧,有些学生正是最叛逆的年纪,而百泉轩在书院的角落,平日里很少有人过去。有几个调皮的学生便在百泉轩旁挖了一个狗洞,平日里想偷懒耍滑便会从那里爬出去玩耍,旁晚再溜回来。”
“可是夫子们不会将洞堵住吗?”
“是堵过一段时间,那里很久都没学生用了。我猜裴素杰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慌忙之中想到的那里。”
……
景暄和带着阿呆去百泉轩一看,果然见到不起眼的角落处有一个狗洞,本被木板封住,现在却被锤子敲开了。
“走,去洞的那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