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很是频繁。
这倒也没什么,就是他们说起话时的神情太过严肃,音调也高,让徐砚常常觉得他不是在自己铺子,而是被请去了衙门。
不过因着他们几个常来,又引了不少客人光顾,生意却是比以前更红火了。
在此之前,徐砚本以为武将们说话都是要不苟言笑一些、中气十足一些,直到他空闲时去对面找薛适和沈盈袖——
就见那几个面熟的武将笑成了花,正细着嗓音左一言“薛姑娘安好”右一语“薛姑娘辛苦”,跟叫他徐兄时的感觉一个春一个冬。
徐砚:?
看着他们隐入人群离开,徐砚才瞪着眼睛,飘忽走到摊前:“这……他们,也总来你们这?”
沈盈袖熟稔道:“是平襄王手下的不忌军。因为刚从关塞回来,要先休整几天,这几日只是依着习惯晨跑、午跑和晚跑,刚好顺道给阿适送送吃食。”
倒是薛适捕捉到徐砚口中的“也”字:“他们去了你的铺子吗?”
“嗯,说是主子让他们习字。平襄王还挺注重武将的全面培养,本以为那日我冲撞了他定是要小命不保,没想到他竟如此有眼光,还让手下人只来我这买纸砚。现在又让人给薛姑娘送吃食……”徐砚也不怪他们几个区别对待自己和薛适了,大为放心地道,“看来我不用担心平襄王再对薛姑娘动粗了,他不是斤斤计较、拿权压人的人。”
薛适原以为江执饶有兴致地说想认识一下徐砚,只是对徐砚人品的一种肯定,没想到竟真的去认识徐砚了。
虽然……不是他本人去的。
她忽然间感到茫然。
许是那时沈盈袖的一番话悄无声息间已浸入脑海,她竟不禁觉得,他的这一系列举动,真的有些像——
喜欢她。
但若说他在表达关心,也是能说通的。
那,喜欢一个人和关心一个人的具体区别,应是什么样的呐。
她试着去代入身边的人,娘亲和父亲,娘娘和奚玄,阿雅和法师……
这样想来,关心可以是喜欢的一部分,但未必就意味着喜欢。
她从小女扮男装,因而接触的男子要多一些,还是入宫成为书待诏后,才渐渐认识了更多女子。
她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两情相悦,与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到底该如何分辨。
薛适决定有空问问沈盈袖和徐砚有没有推荐的话本子,她可能需要学习一下。
这边,沈盈袖和徐砚却早已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有别人担心阿适呢,你就别操心啦。”沈盈袖生怕徐砚哪句话没说对,影响到阿适和平襄王尚未明朗的感情,“你怎么对阿适这么关照呀。”
要是徐砚喜欢阿适,定是要伤心的。因为她看得出来,阿适虽没说,但心里是很喜欢平襄王的。
“那是因为我和薛姑娘有别的交情。其实我一直没说,五公主曾帮我爹了结一桩心事,我爹重病那段时日虽没告诉我他的心事为何,但信中百般强调,要我一定报答五公主,所以我才来了长安。
只是那时候,五公主马上就要前往关塞和亲了,我不知还能如何报恩,就写了封书信以言感激,托人帮我带进了宫中。未想到,很快我就收到了五公主的回信,她让我好好生活,无需深究我爹埋藏的心事。如果非要报恩才安心,就帮她多照顾一下薛姑娘。
五公主说,薛姑娘是她很重要的人。她告诉我,薛姑娘擅助人代笔,长安城少有人考虑到百姓这方面的需求,让我只需在各坊看看,有没有额上系白色发带、喜用毛笔束发的女子,摊前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幡子,就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