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
“公子知道,我被人牙子卖掉以前,是在乡下长大的。”竖甲回忆着道,“乡下的有钱人家办丧事,就会用到这种符纸,听说是招魂用的。”
怎麽又是这些东西,八成是厨娘自家办丧事,把这些东西放食盒里了。
成安把食盒盖扣上道:“你去告诉我爹,就说我被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恶心到了,需要出去透透气。顺便问问厨娘,是不是她放的,这种东西放食盒里,让人怎麽吃饭。”
竖甲离去,成安又躺回床上,心想总算能有个借口出门了。
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成嗣竟然亲自赶来了。
成安听见门外的动静,立马坐起来,跑到桌案前翻开书,一副忍着不适努力看书的样子。
成嗣推门而入,径直朝食盒走过来,看都没看成安一眼。
“爹您怎麽亲自来了,我听竖甲说,这张符纸是办丧事用的,有点反胃,也没什麽大事,用不着您亲自跑来。就,出去透透气就行了。”成安扶着额头,柳若扶风的样子做的很到位。
但是,成嗣根本不理他,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看到食盒里的东西,脸色瞬间惨白。
成安觉得不对,顾不上装娇弱了,走过来问道:“爹,这有什麽不对麽?”
成嗣强自镇静着,问成安:“这是哪来的?”
“跟往常一样,厨娘准备的,怎麽?”成安问道。
成嗣手明显轻轻发着抖,他把食盒收起来,嘱咐成安:“没事不许乱出家门,憋闷的话就在院子里透透气。”
说罢,成嗣拿着食盒走了,没再多说什麽。
这反应很反常啊,成安望着父亲的背影,有些狐疑。
成嗣走出院後,成安立马出门,往後院的院墙走去。
竖甲知道他要出府,追上去道:“公子,大人不是刚嘱咐过不要出家门吗?要是被大人知道,您又要挨罚了。”
成安驾轻就熟地上了墙边的大槐树,爬上墙头道:“我一会儿就回。”
话音刚落,成安就翻下了墙。
成安跑到昭府,径直去了凤梧的住处。
凤梧正在客房与昭澜下棋,成安二话不说一把扯住凤梧就往外走,昭澜在後面道:“成安,我正要找你呢。”
“咱俩的事一会儿再说。”成安在屋外回了一句,便拉着凤梧走远了。
成安一直将他拉到上次见面的亭子里,才停下来。
凤梧问道:“找我什麽事?”
成安放开他手腕,将在食盒里发现绳索铁鈎和符纸的事告诉了他,问道:“你知道这些是什麽东西吗?”
凤梧道:“你还记得符纸上的符文吗?”
成安回忆了片刻,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大概……这麽,然後这样画。”
成安虽然画的符文歪七扭八,但也画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是索命符。”凤梧道。
成安心里一紧:“那绳索和铁鈎呢?”
“是阴差勾魂之物。”
成安觉得喉咙有些发堵:“这些东西出现,意味着什麽?”
凤梧看着他道:“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个明白了。”
成安自嘲地笑了下:“我这是糊涂了,居然问你,你又怎麽会知道我家的事。”
说完,成安转过身要走,昭澜远远喊住他:“等等,你到底替我去寻那姑娘了没。”
昭澜边走过来说,边看了一眼凤梧,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成安回过神道:“按凤先生说的去找了,但是那个酒楼很蹊跷,酒楼的人看到我,说我走到阴路上来了,还要赶我走,所以我根本没进去。你喜欢的姑娘总不会是在阴间的酒楼里吧?”
昭澜大惊失色,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成安没心思管他,告辞走了。
凤梧唤了昭澜一声:“二公子。”
昭澜仿若未闻,半晌才喃喃地道:“原来是真的,原来她真的是鬼,凤先生,是我糊涂,一直执迷不悟,没有相信您的话。”
凤梧道:“现在相信也不晚,走吧,我去给你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