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东西全部交给姐姐後,姚秋儿忙赶了过去。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周家屋子基本建好了,周秀才手里有钱,请的工匠多,材料又齐全,工期很快。
周家围了很多村人,姚秋儿这才知道出事的是周秀才,只见他脚背上居然冒出一个黑紫色的伤口。
“怎麽回事?”看到周重山後,姚秋儿走过去低声问了一句。
“被毒蛇咬到了。”
姚秋儿讶然,这个季节蛇不是已经冬眠了吗?但这种时候不适合问。
郎中摇了摇头,说道:“若不能及时将毒液吸出,恐怕。。。”
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做,有。。。有危险吗?”周母颤声询问。
“行事者须得小心谨慎,吸出来後及时将毒液吐出,不入肺腑,应当无碍。”
周秀才看向妻子,又看向儿子,最後目光落到周重山身上,虚弱道:“养了你这麽多年,是时候报恩了。”
闻言,姚秋儿心头一紧,下意识就要反驳,周重山将她拉住,然後朝周秀才走了过去。
“相公。”姚秋儿冲他背影大喊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颤抖和害怕。
她死死拉住周重山,泣声道:“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曾善待你,不值得为他冒险。”
不管别人怎麽想,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周重山陷入危险。
男人闭上双眸,想起了周母以前跟他说过的话。
生父病逝後,孤儿寡母,爷奶赶他们,外祖嫌他们,如果没有周秀才,恐怕已成两个饿死鬼。
就当还他恩情。
掰开媳妇五指後,周重山蹲了下来,正当他准备为周秀才处理时,周成林一把将毫无防备的他推开,“我自己的父亲,轮不到你孝顺。”
话落,他义无反顾取代了周重山。
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周秀才,看到亲儿子将黑血吐出来,他既懊恼又欣慰,甚至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干扰,使周成林分心。
“快吐出来,快吐出来。”跟沉得住气的周秀才不一样,周母急得跳脚,在一旁飞快呐喊,生怕儿子不慎将毒血吞进去。
周重山上前安抚,示意她冷静下来。
刚才周成林的举动,他着实意外。
村人开始接头交耳地议论起来。
“我以为他是书呆子,没想到是个大孝子。”
“没错,真是孝顺啊。”
衆人的议论落入耳中,吸完最後一口後,周成林两眼一番倒下了,见状,周秀才两口子快急死了,因为他晕倒前没将毒血吐出来。
“快让他吐出来。”
被周秀才提醒後,周母慌乱地去扣他嘴巴,然而嘴里干干净净,什麽都没有。
“催吐。”姚秋儿献出了一个法子,当初周成林联手张氏在村里散播流言毁她名声,她的善良不会对这样的人释放。
她不会因为刚才的举动而改变对他的看法。
周母心急如焚,急道:“怎麽催?”
姚秋儿朝某处使了个眼色,这个法子其实不少人都知道,有热心肠的村民已经跑过去了,很快将东西取来了。
周母顾不上嫌弃,接过人家手里的水瓢,飞快掰开他的嘴巴猛地灌入喉中。
“咳咳咳。。。”
“呕呕呕。。。”
周成林开始疯狂挣扎,简直要疯了。
“快将他按住。”没见到毒血吐出,周母急忙向周围人求助。
几个壮实的村民用力将周成林手脚制住,还有一人死死按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周母将瓢里剩下的一股脑倒进他嘴中。
绝望的泪顺着面颊留下,周成林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之前那位热心肠的村民又舀来了满满一瓢,周成林感觉自己来到了地狱。
周母艰难地朝他看了一眼,犹豫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放开他吧。”郎中捂着鼻子,後退了几步才发话。
手脚自由後,周成林发狂般地朝嗓子眼扣去,一阵痛苦地呕吐後,他火急火燎冲向水缸,一头扎了下去。
自诩人上人的他,竟在今日被人灌了粪汁,还是两次,真是不想活了。
站在旁边的村人,你一言我一语,有同情的,也有夸赞的,个别站不住的村民蹲了下来,呕吐声此起彼伏。
虽然他们没有被人灌入污秽,但看别人喝冲击力也蛮大。
被这些声音一刺激,周成林又忍不住了,最後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目睹了全程的张氏,跑回去跟儿子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