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出事
儿子在这里跟人幽会,被自己撞破了。
天杀的,抓奸抓到自己儿子头上了。
当初她不肯出彩礼,致使儿子错过一桩姻缘,此情此景若被揭穿,那对方不嫁也得嫁,彩礼能省了。
想到这,张氏豁然开朗,坏事变喜事。
见她再次朝床底探去,慌了,拼命阻拦她。
儿子越维护对方,张氏越要将人揪出来。
碰到一只胳膊後,张氏嘚瑟了,床底果然还有人,姚文吉都要急哭了。
姚母自己有两个女儿,考虑到女儿家的名声,她悄悄离开了。
尽管最近只能吃野菜充饥,但张氏依旧膀大腰圆,力气大得很。
被她拖死狗一样从床底拖出来後,对方脸色又青又白,比死人还难看。
张氏脸色也不怎麽好,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你躲在这里读书?”
周成林理了理衣襟,没理她,姚文吉拉了拉她的衣袖,满眼哀求,希望她别问了。
因着彩礼跟家人闹掰後,姚文吉去了舅舅家,但总这麽住着也不成,于是去镇上的书斋当了个夥计,他虽然不识字,但相貌清俊,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作为书斋的常客,周成林一来二熟就跟他熟络了。
自从伴读的书童被周秀才撵走後,周成林时常回味当初那一幕,在书斋待久了,姚文吉心中对读书人的敬仰越来越深。
周成林以教他读书为由,约他来这个无人往来的旧屋,心知肚明的姚文吉答应了。
考虑到这里太冷,姚文吉来之前先回家披了一件旧棉袍,导致张氏将他错认成姚冬儿,于是发生了後面的事。
周成林没有任何多馀的解释,姚文吉也沉默不语,张氏一番心里风暴後,只想赶紧想儿子拉回去。
从旧屋出来後,张氏没忘之前挖的野菜,只是当她走过去时,早已空空如也,连野菜都偷,原地诅咒对方一刻钟後,张氏还是不解恨,但也没法子,最後气呼呼地归家了。
到家後,张氏犹豫了片刻,心疼地掏出钱盒子,拿出三两银子,下决心道:“文吉,娘觉得凤儿不错,明儿咱就去她家提亲。”
凤儿是当初姚文吉相中後因彩礼闹吹的姑娘。
姚文吉张了张嘴,张氏生怕听到什麽不想听的,忙赶在他前面开口道:“就这麽说定了,今晚你早点歇息。”
说完後,张氏落荒而逃。
姚冬儿当时是被自己妹妹叫出去的,姚秋儿一方面想跟她商量缝冬衣的事,另一方面想问问她和蒋寺的事。
蒋寺身份敏感,不方便被人听到,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悄悄说。
去旧屋没看到姚秋儿後,周重山就回去了,他怕小媳妇归家後看不到他心慌。
揣着彩礼的张氏去了凤儿家,却被人家骂了出来,“姓张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们家想娶就娶?”
“你个彩礼钱都舍不得掏的吝啬鬼,妄图搞大我女儿肚子,好一分不花娶进门,一肚子坏水的老货,我呸,见到你真是脏了我的眼,滚,咱家不欢迎你,永远别来。”
对方骂成这样,张氏依旧笑着赔不是,她只想尽快收个儿媳妇进门,好收回儿子的心。
“我家凤儿嫁得好,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了。”
在对方的羞辱中,张氏这才知道,凤儿早就嫁出去了,夫家给了十两彩礼。
希望彻底破灭,张氏嚣张起来了,开始跟对方对骂起来,“林凤儿这种货色哪配得上十两彩礼。”
想到某种可能後,张氏来劲了,“只怕是给糟老头子做妾去了吧。”
林凤儿娘没有吱声,因为她说得没错。
张氏叉腰,语调讥讽,“你这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
这事被她戳穿,恼羞成怒的林家人舀起大粪就往张氏母子这边泼来。
幸亏母子跑得快,否则就得吃粪。
回村的路上姚文吉反而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根本不想娶妻。
张氏宽慰道:“儿子,是林凤儿没福气,那些一只脚迈棺材的老头子哪能跟你比,她嫁过去後,肯定天天以泪洗面後悔不已。她根本配不上你,别担心,娘多跟村人打听打听,保准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走着走着张氏忽然想到了一点,当初她指使儿子诱哄凤儿成为他的人,儿子死活不肯,如今想来,是道德高尚,还是?
想到这张氏不寒而栗,但不敢开口问。
山洞这边,周重山两口子分工合作,姚秋儿和姐姐去镇上,周重山则带着小黑上山捡毛栗子。
到了镇上後,两人先去了一趟彩衣坊,买棉花省事,她们决定先把衣料子挑好。
周重山和姚父以及姚水生都容易,青色,灰色,棕色,反正挑耐脏耐磨的深色布料即可。
至于她们娘三和小平平就麻烦一些了,女子爱美,这是与生俱来的。
挑了半天才选定,最後姚秋儿问夥计要了一点大红花布碎头,见她们买得多,对方爽快给了。
姐妹两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只是银钱方面,姚冬儿坚持出一半,“秋儿,卖包子虽然赚得少,但积少成多,咱两一起孝敬爹娘。”
姚秋儿揽着她的胳膊,“那就听姐姐的。”
两人刚回村,就遇到了卖豆腐的李婶子,“秋儿,周家出事了,你相公过去了,你也赶紧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