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前面走,姚秋儿在身後跟着,各种老树与竹篱笆为娇小的她打掩护。
越走姚秋儿脸色越不好看,这分明是去周家的路。
再经过一个拐角就要到周秀才家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听到几句对话,因为怕被察觉,她没有离张氏太近,所以拐角里面的对话她听得不太清楚。
于是,她放轻脚步悄悄走了过去就听到了一句男声,“钱会给你的。”
张氏不满道:“你上次也是这麽说的。”
这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啊。
就在她准备再靠近一点听更多对话时,里面的两人好像不欢而散了,一名中等个头的壮汉快步拐出来,差点撞到她了,姚秋儿垂眸掩饰眼中的神色,若无其事道:“大壮哥,怎麽没在家里歇晌。”
成大壮是村里唯一的樵夫,他人如其名壮实得很。
见到姚秋儿後他神色慌张,一时忘了回答她的问题,片刻後,才干巴巴地笑了笑,“你怎麽也没歇晌?”
姚秋儿敛了敛神,擡眸勇敢的直视他,“我找伯娘有点事,她刚好不在家,所以出来寻她,大壮哥,你看到她了吗?”
问出这话後,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没有,我没有看到,你上其他地方找找吧。”说完後,他大步离开了。
看着那道仓促不安的背影,姚秋儿很想大声告诉他,你说慌,我刚才都听到你们在说话。
成大壮是背後指示伯娘的人?
她们家和成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对方没理由这样做啊!
可那句谎言意味着成大壮肯定有问题。
她边走边思索,因为刚才的耽搁,张氏早已没了踪影,不知不觉间姚秋儿发现自己走到了周家门口,跟其他人家不一样,周家可不是扎的竹篱笆,而是找人垒的土墙。
她踮起脚尖,勉强能透过半人高的土墙看到院中情景,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声。
女孩转身的背影正好落在一人一狗眼中。
正要脱口而出打招呼的小黑被主人大掌无情封口,小黑的兴奋被扼杀,于是耷拉着大脑袋有些不理解也有些不满。
姚秋儿没打算回家,她需要理一理思绪,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周重山拍了拍小黑然後使了个眼色。
清澈见底的清水河环绕着整个村庄,河水灌溉了农田,浇出了丰收,一人一狗来到河边,小黑眼睛亮如黑曜石,然而就在其准备下水的瞬间却被周重山低声喝止。
“我下水,你留在岸上看着我的衣物。”说完他深吸了一大口气,朝河里扎猛子。
小黑:以为主人要带我玩水,没想到是他一个人玩,良心不会痛吗?
没让岸上的狗子幽怨太久,很快男人从水中跃出,留守河边的小黑蹦得欢快。
一条青鱼被他抛到狗子脚边,离水的鱼儿活蹦乱跳,在小黑享受抓鱼的快乐时,男人快速穿好衣衫。
“快走。”
主人下达了命令,小黑停止嬉戏,瞅准时机一口将鱼咬住,它力度控制得好,将鱼钳制的同时却不会蹭破鱼皮。
刚才那一幕还在姚秋儿脑中回荡,她觉得需要回家问问爹娘,自家跟成家是否有她不知道的过节。
而周重山这边,鱼儿被他提在手里,小黑则在地上卖力刨坑。
虽然不知道主人打算做什麽,但小黑很努力。
等姚秋儿经过时,一条又憋又闷的青鱼,终于奋力从某狗子刨的浅坑中跃到了她的脚边。
望着身上沾了泥土,两腮剧烈抖动身体猛烈挣扎的青鱼,姚秋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完全傻眼了,土里能长出鱼来?
短暂的呆愣後,她在路边扯了一根茅草将鱼窜起来,赶紧提回家了。
到家後,她寻了个木盆舀了点清水将鱼养在里面。
这时,家里人都醒来了,第一个发现水中鱼的是水生,他的惊呼引来了姚家父母。
“秋儿,你下河捉鱼去了”姚母急得不行,清水河看着清澈,其实很深。
“没有,没有,这。。。这鱼是从土里冒出来的。”怕爹娘担心,跟踪张氏的事她没有急着说,只说自己不困出去走了走,然後就遇到了这条鱼。
说实话,这件事真是颠覆了他们全家的认知,姚秋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这是她亲眼所见假不了。
跟大人的心思不一样,水生咽了咽口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这鱼能吃吗?”
“咱今晚吃鱼。”姚母二话不说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