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四起
姚父看事情更深远,适时开口:“看来周重山是个仁义善良之人,如此一来,那捕兽夹应当不是出自他手。”
这话姚秋儿也是赞同的,“爹爹说的有道理。”同时,她心里隐约觉得那捕兽夹是冲着周重山来的,是谁要害他?
只有姚水生小眉头皱了皱,双手抱胸一本正经地看着父女二人,“秋儿,你小姑娘家家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双纤纤素手毫不留情地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水生,你年纪轻轻的,别老气横秋装大人。”
姚水生跳脚,看着姚父告状道:“二哥,侄女打我。”
对于这种情形,姚父早已习以为常,只加速了步伐,赶紧回家。
回去後,姚母担心又心疼地给小女儿看了看伤口,确定只是一些浅浅的皮外伤後,姚家人也就放心了,只叮嘱姚秋儿躺着好好休养。
吃晌午饭时,姚母难得给她卧了个荷包蛋,鸡蛋很金贵,平常很少吃,都会攒着拿去镇上换钱。
姚秋儿刚坐下,水生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手里的碗藏到了桌子下面,“我又没伤着,不用补身体。”
他知道要是动作慢一点,那个鸡蛋就会落到他碗里。
“水生,我吃不完。”姚秋儿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
姚父笑着从竈房出来,手里端着另一个碗,宽慰道:“一个鸡蛋撑不了,放心,水生也有。”
姚母本来只弄了一个,姚父知道这样的话,小女儿吃得不安心,于是又让妻子弄了一个。
倒不是姚母偏心,水生是已逝婆母留下来的老来子,她生姚秋儿时亏了身子,多亏婆母悉心照料。
想到过往婆母对自己的好,她希望水生不用像他们一样在地里刨食,所以一直省吃俭用攒银子,打算等他再大一点就送去镇上学一门手艺。
知道爹娘不会吃,姚秋儿不再推让,因为多了一个荷包蛋,这顿饭她吃得特别香。
周重山如约将猎物送来了云来食肆,负责采买的宋掌事瞧着他手里的竹筐很是新奇,想到他一个糙汉子弯腰细心采蘑菇的画面笑着打趣了两句。
周重山也不解释,指着山菇问了问价,至于那些猎物一直都是老价,不用再特意问。
见这些山蘑肥厚鲜嫩,宋掌事很满意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文钱一斤。”
来之前,周重山特意去其他菜摊转了转,大致了解价钱後才过来的,虽然买卖的银钱跟他无关,但他不能辜负人家的辛勤与信任,须得好好把关。
这个价虽然比菜摊低一些,但胜在省时省事。
机灵的夥计拿着称过来称了一下,“十斤三两。”
周重山直接做主道:“算十斤。”
他向来爽快,这也是宋掌事喜欢跟他打交道的原因。
银货两讫後,周重山没有急着回村,而是去了贾大夫开的保济堂,之後又去了彩衣坊,等他出来後,手里多了一匹包好的花棉布。
快到村口时,小黑猛地从一棵大树後窜了出来,调皮地想吓自家主人一跳,男人面色柔和地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脑袋。
小黑尾巴都要摇断了,仿佛在说:主人我帮你拿呀。
明白它的心意後,男人将一个布袋挂到其脖子上,并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咚咚咚”
天黑後,几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在姚家屋外响起。
门是姚父开的,对于周重山选择这个时候来他很满意。
姚秋儿和水生对视一眼,想到对方会带来心心念念的铜板後她心中满是期待,两眼放光。
周重山简单将经过陈述一番後,从怀里掏出一个褪色的小布袋,拿出早已点好的三十枚铜板放在木桌上。
这时姚母端来了一碗水,“辛苦了,快坐下喝点水。”
周重山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却没有坐下,只道:“姚叔,你点点。”
待姚父清点道谢後,周重山扫了小黑一眼,小黑立马会意,摇着长尾巴朝前走去。
小黑一边走一边晃脑袋,生怕人家看不到它脖子上挂着东西。
见小黑在自己面前停下,水生试探道:“给我的?”
说完就伸手朝小黑脖子抓去,小黑扭了扭身子躲避他的爪子,然後朝水生旁边的姚秋儿吸了吸鼻子,然後又点了点狗头。
水生瞅着这一幕,朝小黑问道:“给秋儿的?”
闻言,姚秋儿下意识朝周重山望去,恰好周重山也在看着她,昏暗的油灯将她衬得越发柔美。
姚秋儿压下心底泛起的局促,将视线移到小黑身上,她小心蹲下身子,轻轻将东西解了下来。
完成任务後,小黑开心地转了两圈,然後回到了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