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槽回去,耳机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喻灯懒散说道:“盛队,想挖我的人?”
胡彪愣了一两秒,继而不好意思低下头,又没忍住笑了一声。
盛湙那边明显有点慌:“你一直在听?”
“嗯,”喻灯毫不在意说道,“从你汇报坐标开始。”
盛湙:“……”
喻灯这边收拾完了观景台上的东西,给队员打了个手势让原地休息。
他们已经上山两个小时多了,不光爬山,还得高强度战斗,此时都有点累。
而他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走,似乎是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盛湙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我呢?”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
这时候将近凌晨五点,月亮还没下去,但是朝霞已经在天边升起,似乎再过了十几分钟,就能看到汉云山的日出。
他所在的观海亭修建在半山腰,是座古亭,保存得还算完好。
观海亭旁边也有几座古建筑,没有怎麽修缮,有堵墙还断了一半。
他的队员也在休息,而他自己靠在半塌不塌的城墙边。
这种战术耳麦真的很不方便。
说话都是群发制,不仅他能听见,他小队的人也能听见。
于是盛湙摸出手机,置顶聊天就是他师兄的账号,打了几个字过去。
“师兄,我想见你。”
消息发出去盛湙就盖了手机,他知道不会有回音,这种时候谁会看手机。
他刚把手机揣进兜里,耳麦里就传来了声音:“现在,向上看。”
盛湙莫名其妙擡起头。
他靠着的那堵半墙上突然翻上一个人影,喻灯半蹲在墙上。
残破的红墙之後是淡粉色的天空,而他冲他笑了一下,接着翻了下来。
盛湙觉得心里有点满。
他们这边的队员都看见隔壁小组的队长偷偷翻了个墙。
两人站在朝阳下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麽。
有个队员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哪根文艺筋发了神经,突然说了一句:“你们觉不觉得,溪城这两个人像是旧相识?”
“放屁,跟你比起来肯定是旧相识。”
“我是说,他们好像认识了好多好多年。”
喻灯临走时往盛湙身上扔了个通魂咒。
盛湙在心底问了一句:“为什麽?不是有耳麦吗?”
喻灯用心音说,带着笑:“省得你不好意思说话。”
盛湙:“……”
盛湙数不清楚这是他们第几次连上通魂咒了。
但是前面几次要麽偶然,要麽是不得不,因此两个人都会刻意压抑着,似乎谁先把自己识海里的东西放出来,谁就输了。
尤其是喻灯。
盛湙曾经以为无论他做什麽他师兄识海里都不会有波澜。
而如今平静的湖面终于翻起波澜,而他自己就是那颗石子。
喻灯归队之後,又带队往上走了一段。
按照冉可的原计划,他们三支队伍是要在山顶汇合,途中进行大范围清扫。
但是这时喻灯突然让人停了下来。
他总觉得这座山不一般,尤其是到了这里。
从这里往上看,山顶很平,几座现代仿古建筑就建在山顶正中央,旁边树立这不知道哪朝哪代的旗杆。
而从山顶往下,往他们这个方向先是一道峡谷,仿佛把山劈开了两半。峡谷往下几乎不长植被,一路光秃秃地延申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就像是一条锁链。
“汉云山是座祭坛。”喻灯冷静地在识海中说,他又问,“云川之前叫什麽?”
盛湙那边沉默一会儿,说道:“之前叫云田。”
云田……
喻灯闭了闭眼睛。
怪不得要来之时,盛湙会是那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