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道:“要谋杀早谋杀了,尤其是上次你在竹林演我的时候。”
晏无尘嘟囔了一句:“你怎麽还记着?”
接着他又故意似的,挑逗地看着他师兄:“是不是我干什麽你都记得?”
晏楚昀却突然愣了一下,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场晨练,他却记到了现在。
他这才发觉,有关他师弟的事情,没人比他记得更清楚。
他笑了:“是。”
接着呲啦一声!
晏楚昀挥剑,割断了自己的袖袍。
晏无尘傻了:“师兄,我就开句玩笑,你总不至于割袍断义吧?”
晏楚昀:“闭嘴。”
他随手将布条撕下来,另一只手抓住晏无尘的手腕,在他手心处细细缠了起来。
他指尖微微有点凉,触碰到晏无尘手腕时,指尖微微滞了一下。
晏无尘手腕很烫,脉搏又快又急。
晏楚昀迟疑地看了晏无尘一眼:“发烧了?”
晏无尘摇摇头:“没有,没发烧。”
他接着说:“我自己来吧。”
现在这样……
他擡头看了晏楚昀割下布条的袖子一眼。
因为被扯下来了一段布条,微微能看见他手腕和胳膊,因为常年练剑,线条格外匀称。
一天赶路下来,晏楚昀本来一丝不茍的衣襟微微有些凌乱,他脸上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倦意。
房间很小,烛火烤的人脸发烫。
晏无尘抽了一口气,下意识闭上眼睛。
不过刚刚闭眼,就看到了那天的乱梦。
晏楚昀却始终没松手。
***
厨房内,殷之遥倒腾着锅碗瓢勺,小二站在他身边打下手。
殷之瑶熟练的从面盆里挖起一勺面,扔在案板上搓拈起来。
小二夸赞道:“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没想到还会做饭呢!跟我们青阳的人就是不一样。青阳都是男子下厨。”
殷之遥道:“男子下厨?”
小二嗐了一声:“这有什麽稀奇的?在这儿当店小二时候长了,什麽人没见过?别的不说,我还见过好男风的呢。”
殷之遥:“好男风?”
小二道:“就是断袖。那是许多年前啦!那两个人是从溪阳那边来的,听说是溪阳哪个医馆的大夫。别说,长得都极其标致。”
“俩人年纪都不大,听说是来青阳镇这边买药材的。晚上他俩喝醉了酒,我过去送醒酒茶,看见那个穿紫衣的年轻人趴在桌子上,死死勾着另一个人的手。”
小二又笑道:“两位令郎倒是生的标致,中秋乞巧时,二位令郎收的帕子必定不少。”
殷之遥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听到令郎突然愣了,忙否认道:“他俩不是我儿子。”
小二也傻了:“你们不是一家四口麽?”
殷之遥摇头,笑着道:“我倒是想是。”
小二四下看了一圈,压低声音道:“姑娘是喜欢那位公子吧?”
殷之遥把面条下进锅,熟练用勺子搅动起来,又往里撒了一把葱花。
她听到小二的话,笑了笑:“不跟你胡扯了,饭做好了,我这就走。”
小二在後面接了一句:“姑娘放心吧,我看得出来,那位公子对你有心意。”
殷之遥没回头,径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