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灯心想。
他被毋清吵吵得头疼,跳过了储备粮话题:“人的执念太深重了,燕泽又不会读心术,他肯定是通过什麽方式拿到的这男孩的信息。我们现在过去,就是去查他的信息来源。”
毋清听懂了,点点头,停了半晌,又问道:“黑球不会吃我吧?”
喻灯:“……”
滚。
男孩家住的偏远,是一栋独栋小别墅。透过镂空的大门,能看见里面久久没有打理过的花藤。
盛湙拍了拍门,男孩母亲从屋里走出来,警惕地看了一眼来人,直到盛湙说是警察,她才把人放进来。
她一看就许久没睡好了,眼下有着浓重的乌青。她听见警察就知道他们要来问什麽,眼角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她随手擦了擦,吸了下鼻子:“进屋吧。”
“他平时和他爷爷关系好麽?”进了屋,盛湙开口问。
男孩母亲本来已经回答那些被问了几百遍的问题,似乎没料到盛湙开口是问这个。
她顿了一会,才说:“很好,跟我们都不亲,就跟他爷爷亲。院子外面这些花啊草啊,都是他和他爷爷一起养的,没想到到最後,爷俩用同样的方式走了。”
说着说着,又要往下掉眼泪。
喻灯看过太多生死,这时候脸上面无表情,让人觉得有几分没人情味。
他只冷硬地开口:“节哀。”
男孩母亲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想笑。都叫她节哀,可从来没人教她怎麽节。
像他这种小年轻,亲人还没送走几个,怎麽可能教会她节哀?
她也没跟他计较,只嗯了一声。
一旦开了话茬,她从此滔滔不绝起来:“他爷爷刚走的时候,他表现得特别正常,每天照常照料他们爷俩种的花。我们都以为他跟他爷爷不亲,直到他走之後,我们翻了他的手机,看了他写的那些东西才知道。”
“写的东西?”盛湙敏锐地擡头。
“对,”男孩母亲点头,“就发在网上的。”
“我们能看看吗?”喻灯开口。
男孩母亲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他的房间找男孩的手机。不过一会,手里捏着手机回来,已经打开了软件。
“就是这个,”她努努嘴,“每天都发,他爷爷刚走那时候发的最频繁。”
盛湙双手接过手机,发现那是一个特别隐蔽的同城超话。他翻了翻男孩发的内容,全是对已逝之人的思念。
盛湙拇指一动,又点进了那个超话。
跟男孩所发的内容都大差不差,全部都是缅怀。如果这个超话有实体,一定摆满了花圈。
他又随手往下滑了几下,看见一个用着真人头像的账号,他点开放大,看清人脸的那刻,眉头突然一皱。
他递给喻灯。
那张真人头像,俨然是陈少亮。账号最近一次发博的时间是半个月前,跟他车祸死亡时间相吻合。
看见几人神色凝重,男孩母亲不安地问:“怎麽了?”
盛湙把手机放下,摇摇头:“没什麽。特别感谢您提供的线索。”
这场问询结束地格外快,男孩母亲送他们出门。送人送到门口的时候,一直冷冷的高瘦青年回过头,眼底带笑看着她。
喻灯低声说:“夏天快到了,花枝修一修吧。”
“开花的时候,就是他来看你的时候。”
喻灯说着,走出了门口。只剩下男孩母亲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她愣了许久,才捂住脸,带着哭腔说了一声好。
当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一股黑气,催开了一朵白色的芍药,饱满而富有生命力地挂在枝头。
第二天男孩母亲起床,看见那朵花的时候,突然想起头天那长发青年跟自己说的话。
她这才意识到,那青年,远没有他表现得那麽面冷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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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关键信息之後,特战署马不停蹄地对超话里所有发帖人员进行了定位分析,不过24个小时,柳舒就拿着超过八十人的名单走过来。
“这是我们调查到的,超话里发帖人已经死亡的名单,至于是不是符合献祭条件的死亡,已经让法医去核对了。”柳舒说着,吐槽一句:“别说,燕泽还挺潮,这麽深的小衆超话都能找到。”
“别贫了,”盛湙文件敲了他头一下,“还有什麽情况,快说。”
“哦,有一个账号很奇怪。最新发帖是八年前。这个账号的主人我们始终定位不到。全超话,找不到主人的账号,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