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鹜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将夏引南扶正,对方像是不满,眼泪流得委屈。
窗外繁华的灯光映进车内,让他的脸在光中明明灭灭。
秦鹜才发现,他这个发小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
忍不住有些出神,鬼使神差地,秦鹜下意识伸手,指腹碰触过夏引南挂着泪珠的睫毛。
脑海里忽然像电影闪回一般,涌起许多陌生的画面。
秦鹜一愣,随後是剧烈的头疼。
过了很久很久,他看向夏引南,心中涌起许多疑问。
夏引南被他推出怀抱,有些失落地缓缓睁开眼,神志还不太清醒。
“我们……”秦鹜在他之前开了口,“我们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麽?我好像想起了什麽。”
夏引南迟钝地擡眼看他,四目相对之间,巨大的不甘将夏引南淹没了。
“……是。”他来不及思考就开了口,“阿鹜,我们……”
*
夏引南在刺耳的刹车声和混乱的画面中猛然被拉回了神志。
很久以後他才想明白,有些话他注定说不出口。
一句没有说完的真相,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成了他掉入时间迷宫的开端。
他不甘心地尝试,每一次都换来不同的意外。
换来秦鹜的死亡。
夏引南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每一次都以他自己困在巨大恐怖的迷宫中为开端,又以秦鹜一次比一次惨烈的死亡为结束。
可他却由衷地希望,这的确只是一场梦。
又一次的回溯,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夏引南看着眼前有了疑问的秦鹜,终于选择了放弃。
“没有。”他微笑着,眼睛却红了,“什麽都没发生啊,你怎麽会这麽想?”
秦鹜将信将疑,可所有人多告诉他没有,他只能接受这个“没有”。
夏引南在一天天的失眠中,开始不着痕迹地远离秦鹜。
如果没有办法,至少让秦鹜平安。
那就做朋友吧。
一辈子的朋友,至少秦鹜能仍如从前,随心所欲地活在夏引南能看见的地方。
至于夏引南自己,早已不会喝醉酒,更不会在秦鹜怀里哭泣了。
只是他忘了,秦鹜也是正常人,既然从前能爱上夏引南,那在之後漫长的人生中,也总要爱上别人。
夏引南想,这怪不了秦鹜,没有谁规定,秦鹜要为了一个“发小”的感受放弃爱情。
演戏,夏引南会的,毕竟他已扮演了合格的朋友许多年。
演懂事,演明理,演恰到好处的和善。
他都都会的。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才会忍不住将目光放在秦鹜身边的人身上。
真奇怪——他想。
这个人,看起来真不像秦鹜会喜欢的类型。
可他又怎麽能断定秦鹜喜欢什麽类型呢,就因为那一场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的恋爱吗?
夏引南,你怎麽敢说,他会只喜欢你这样的类型。
夏引南便是这样,总是擅长说服自己。
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一遍遍地想,一天天强迫自己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