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鹜没出事以前,夏引南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就是两人的志愿,那时秦鹜毫不犹豫地改了计划,和他一起准备高考,为此还与秦父産生了分歧。
那时夏引南最怕在聚餐上听见秦父和秦鹜说话。
现在好了,谁都满意这样的结果。
而夏引南呢?
夏引南的感受丶夏引南的回忆丶夏引南年少短暂的爱情,都不重要了。
秦鹜出发的那天,夏引南没有去送他。
一直到起飞时间过去,夏引南才坐在紧闭的窗帘下,向秦鹜的微信发去一条信息。
[一路顺风。]
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说一路顺风。
可是,他想说的,他想要的,都是不能开口的。
*
六年後,秦鹜回国接手秦氏的産业,圈内的朋友给他接风,夏引南以发小的身份去了。
这些年,因两家的关系,他与秦鹜也保持着频率一般的线上联系。
但仅此而已了。
夏引南在秦鹜的生命里,只能矜矜业业地扮演好朋友的角色。
这些年漫长的时光里,夏引南不是没有期待过,甚至在自己有能力独立後,他试图瞒着夏母与秦鹜聊一些以前的事。
他没有长辈以为的那麽懂事大方,他仍然心存侥幸,躲在黑暗里悄悄地,做着有利于自己的引导。
可没有用,秦鹜好像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些短暂的相爱时光,模糊得像夏引南的一场梦。
接风宴人并不多,夏引南都认识,而每个人都要来说一句,从前秦鹜与他有多要好。
六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秦鹜接收外人眼中他与夏引南的过去,闻言毫不在意地将夏引南揽在怀中,笑骂:“是吗?那你还灌他酒,不要命了是吧?”
夏引南就这样在秦鹜的怀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散场时他醉了,面上还很平静,脑子里却只有嘈杂的声音嗡嗡作响。
秦鹜叫了代价,想让酒吧的服务员拉夏引南起来,可回过头一见人安静地坐在原地,仰着迷茫的脸看他,又鬼使神差地改了注意,亲自弯腰将人背了起来。
狐朋狗友在四周起哄,说秦大少果然还是最疼夏小南。
秦鹜将他们的吵闹扔在身後,也起了好奇,问背上的人:“我以前对你真有那麽好?”
夏引南醉了,像是没听见。
“醉鬼。”秦鹜低笑着嘲笑他,“这点酒量还敢一直喝。”
他弯腰将夏引南放进车後座,正要起身时,脖颈却被对方软乎乎的手臂搂住。
秦鹜还来不及反应,夏引南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垂。
“阿鹜。”
对方一叠声地叫他,酒气中带着狼狈的哭意:“阿鹜,阿鹜,你,你别……”
别什麽?
夏引南却不说话了,只是将脸埋在他脖颈里流泪。
秦鹜没有办法,只好低声哄他:“我在这儿,没走,先放开我,我关个车门好吗?”
说着顿了一下,回想起母亲对夏引南的称呼:“小南。”
夏引南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放开了手。
秦鹜坐进後座关上车门,夏引南的头已经重重地倒进他怀里。
……这家夥,酒品这麽差吗?喝醉了就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