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望着的那一瞬间,阿舍尔忽然福至心灵。
……他的小狗,在向他讨要彰显主权的机会呢。
阿舍尔嗓子略微发痒,敏感的喉咙内壁瑟缩着,只轻轻道出一声“可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变成了开启旦尔塔身上全部动作的启动装置,红发虫族抬手捞起了青年的大腿,那近乎是把对方嵌入至自己胸膛怀抱的姿势,全然地被包裹,近似被活巢吞噬的前奏。
白皙修长的两条腿相互隔着短裤缠在旦尔塔的腰侧,祂两手拢着青年的腿根,将人死死卡着,仰头拉直了脖颈,露出衣服引颈受戮的姿态。
小狗敞开了自己的小心思,正在等着妈妈主动。
祂试图用妈妈的爱来在同伴们面前显摆着炫耀一下。
阿舍尔偏头扫过那群眼睛都快瞪出来的虫群们,清冷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小钩子,原本还探头看的子嗣们立马看天看地,撤去了那落在虫母身上过分滚烫的目光。
被注视着的青年满意,他手掌拢着旦尔塔的脑后绸缎似的长发,忽然低头,在红发子嗣炽热的眼神里吻上了对方的唇。
早就把目光重新挪回来的虫群们发出压抑的喘息和惊呼,每一个虫族高层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都有一些古怪,羡慕与不甘心交错着,但永远不化开的则是那份执着。
迦勒舔了舔发干的嘴巴,沉声道:“旦尔塔绝对是故意的。”
立在一侧的歌利亚眼皮微动,冰蓝色的眼瞳最初落在了虫母的身上,又慢慢划过与旦尔塔对视。
在那双猩红色的竖瞳里,祂看到了熟悉的阴冷和挑衅。
……套上了项圈的家养犬并不意味着乖巧,祂只会藏起獠牙威慑每一个试图靠近祂主人的家伙。
“旦尔塔又不傻,”乌云翻了个眼睛,“祂早就看出来我们准备撬墙脚的打算,现在只是专门找了个机会反击罢了。”
“啧,谁让妈妈只选择祂呢。”缪揉了揉头顶的碎发,眼底的不甘几乎化为实质,“我也没有差到哪里吧?”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肌、腹肌,“我瞅着和旦尔塔的大小应该差不多,妈妈怎么就不看看我呢?哪怕把我当个备胎都行啊……”
“备胎?那妈妈肯定不缺,我们这有八个备胎都排着队呢,如何按照和妈妈相遇的时间,你还要往后排。”伽德说话温温柔柔,但话里的内容却一点儿不客气。
缪嗤笑一声,咂着嘴又看向了不远处的虫母,看了没两秒,气哼哼道:“怎么吻那么深……”
塞克拉附和,“换成我,我肯定特别温柔!”
“你?”伽斓抱着手臂,“换成你能直接把妈妈吃进去吧?”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也不怕妈妈喘不过气来……”
伽玛眨着眼睛,慢吞吞补刀:“那也是旦尔塔该担心的问题。”
这话一出,围观的全部子嗣们胸口都中了一刀。
该死的!迟早有一点他们要让旦尔塔下堂!然后自己上位!
……
时间推移后的日光变得温和很多,浅色的橘红光线晕染了大片海域,令那一抹蔚蓝中掺杂了其他的色调。
阿舍尔对于这些海边活动项目很陌生,但好在他有一群学习能力超快、适应能力超强的子嗣们,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哪怕是虫群们从未接触过的娱乐项目,都能熟练上手。
即便以雄性虫族们的超强体质,这些不过是清粥小菜,但他们依旧会为了妈妈的体验感而融入其中,像是寻常的人类一般。
于是,阿舍尔拥有了多个海上项目的顶级VIP体验券——
位置有限的冲浪板上,塞克拉身形微弓,像是即将一跃而起的猎手,眉眼锋利,冲散了五官带来的圣洁感;在四溅的海浪之间,他站得极稳,宽阔的肩头扛着侧坐的虫母,在海水间肆意起伏;
用于海上飞人的喷射式悬浮飞行器上,旦尔塔双脚微开,固定在喷射器械之上,阿舍尔则被他护着腰腹,稳当当地踩在红发虫族的脚面,伴随着下方的高压水柱一跃而起,在海面上空翻越出了折射出彩虹的水花;
自由潜水时,阿舍尔全程有天生受大海眷顾的缪带着,子嗣强壮的手臂拨开水体,拉着如人鱼一般的虫母向下深入,他们之间无须手势,灵活的精神力足以缪知道他的妈妈想看什么……
这一场对于阿舍尔来说极为耗费体力的狂欢,几乎进行到漫天星辰的时候才结束,等湿漉漉的虫母被子嗣抱着走上岸时,他眼底还残存着自我放纵时的兴奋,但那四肢却已经酸软到抬不起来了。
——此刻的妈妈像是上了岸而无法走路的美人鱼,只能依靠那群觊觎着他的王子们。
静谧的海面上倒映着璀璨的星光,上下两道星河同时出现在这片海岛之外的空间,提早被子嗣们点燃的篝火扬起了灿灿的火星,由翡翠海湾的工作人员们在远方放的烟花,自星海之上炸开了第一道惹眼的绚烂。
“如果在这片被星河包裹的空间里得到爱人的吻,那么从亲吻的那一刻开始,往后一生、乃至生生世世,他们都会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一个个嘴上说着信了“情人传说”就是傻子的子嗣们,偏头看向被靠在旦尔塔怀里小口喘气的虫母,他们的目光充斥着浓烈的情愫,像是会吞噬人的深潭。
阿舍尔呼吸微顿,湿漉漉的发丝被歌利亚抬手轻轻撩至耳侧,那一刻,他听到了对方冷淡语调下潜藏的温柔,那似乎同时代表了其他子嗣们的共同意愿——
“妈妈,现在可以使用那份亲吻兑换券吗?”
那是虫群们耐心等待了十年的机会,为了这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情人传说”,而心甘情愿赌一把。
万一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