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岸也和往常一样认真地听着,不时和他交谈几句。
后面大概是渴了,岐岸起身去倒水。
原本这也没什么,直到千尧很敏锐地发现他用的是左手。
“你胳膊怎么了?”千尧立刻问道。
岐岸闻言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换成了右手,“没什么。”
虽然岐岸努力表现得行云流水,但千尧还是能感觉到他抬手时的吃力。
“你是不是受伤了?”千尧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岐岸立刻回道,“你也知道朕不过是佯攻,且一直在后方坐镇,怎么可能受伤。”
“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岐岸闻言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不知羞。”
“你当初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知羞?”千尧反问道。
岐岸差点被呛住。
岐岸有时候觉得千尧就是自己的克星,根本拗不过他,因此最后还是如他所愿。
然后千尧就看见了他被纱布裹着的右臂和右肩。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伤,然而只看纱布上那一团又一团的血便知道伤势肯定不会轻。
千尧见状心疼得恨不得直接从镜子里穿过去,然而伸手却只能碰到冷冰冰的镜面。
“别哭,只是擦破了些皮,不疼。”岐岸见状连忙安慰道。
但千尧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怎么可能不疼,你又不是铁打的。”
“好吧。”岐岸说着抬手摸了摸镜子,像是想要替他把眼泪擦干,“原来是有些疼的,可是……”
“可是什么?”千尧一边擦眼泪一边问道。
然后就听岐岸回道:“可是看到你之后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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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尧复试通过后,岐岸也终于攻下了北朔。
千尧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了许久,然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岐岸,你有白头发了。”
“是吗?”岐岸闻言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神色便恢复如常,漫不经心地问道,“在哪儿?”
千尧抬手给他指了指,本以为岐岸会把白头发藏起来,然而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拔了。
千尧对此很是惊讶,“你们不是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吗?”
“无妨,反正朕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千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
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还没三十岁,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可能我们老得比较快吧。”岐岸回道。
千尧闻言这才想起来,古人的寿命确实不比现代人。
所以他们十几岁时便开始成亲,不到二十岁便为人父母都是常事,哪里像岐岸一样如今都还没成亲。
不知怎么,千尧突然有些不忍心,因此鬼使神差一般对着他说道:“岐岸,你立后吧。”
“什么?”岐岸像是有些不明白一般,抬眸看向他。
然后就见千尧避开了他的眼睛,像是逼着自己一般继续说道:“你是皇帝,生下继承人是你的责任也是义务,所以……我不拦着你了,你要是想立后就立后吧。”
千尧像是怕自己反悔一般一口气把所有的话说完。
然而岐岸却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你赶紧答应,不然我一会儿就后悔了,你也知道我小心眼得很。”千尧见他不说话,连忙继续说道。
然而没想到岐岸却拒绝了他,“不立。”
“什么?”千尧抬起头,然后就见岐岸望着他摇了摇头,“朕既然选择了你,自然要入乡随俗,你们那里是一夫一妻,朕自然也要如此。”
“千尧,朕这一生都只会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