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就一直维持着这个人设直到现在,虽然苦,但在季予风和其他朋友同学面前装上一把,还是对他如此辛劳的莫大肯定。
司机把两人送到学校,季予风背着书包右拐,走了一段路之後又站定朝季骁喊:
“哥哥一定要考第一名呀。”
废话。
季骁不屑地拿个後脑勺对着他。
考试这几天学生都住在学校,季予风考的科目少,早早开始了寒假,江安桦问他考得怎麽样,他哭丧着脸说不咋样,反而是季骁,不负衆望的感冒了。
在别人穿短袖背心的季节里,他要披一件夹克外套,别人穿棉袄羽绒服的时候,他只穿一件厚毛衣,之前因为过硬的身体素质再加上老天有眼,他这麽穿居然一直没生过病,这年冬天老天终于闭眼,寒潮猝不及防过境,季骁擤鼻涕把鼻头都擦红了。
“哥哥!”季予风手里提着大包裹,站在校门口呼喊他。
“阿嚏——”季骁带着口罩,头昏脑胀地走过来。
“这是衣服,底下是药,还有这个糖,你要是觉得药苦的话就可以吃。”
季予风一件一件给他展示。
“你闲得没事干了,谁让你来的?”
季骁把羽绒服掏出来穿上,打断季予风的絮叨,并且恶意揣测他是因为想看自己狼狈沧桑的样子才来送东西。
季予风担心地说:“妈妈说你生病了,要阿姨给你送衣服,我就也想过来看看。”
看吧,看吧,季骁认为自己没冤枉季予风,他就是过来落井下石的。
“看完没?看完滚。”
一股火气从心底窜出来赶走了严寒,季骁觉得前几天季予风要是敢这麽气他,他肯定不会感冒。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把季予风甩在身後。
“可是你药还没拿呢。”季予风在後面大喊,无奈地看着季骁的背影越来越远。
寒假伊始,季骁去郑家住了几天,和那边的亲戚联络联络感情,又跟着邵明川他们出国玩了一圈,等他回来的时候,成绩单也被寄回了家。
季康的书房里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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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4纸被捏的皱巴巴,季骁一脸无所谓的站在桌边,季康看着成绩单上的名次大发雷霆。
“这就是你说的有把握,不用担心?”季康拿手指重重点着桌子,“平常管你的时候给我摆脸色,现在你高兴了?连你弟弟这次都考了第一名,你连他都不如,学了一学期就考出来个这麽丢人的分数,你对得起我丶对得起你妈吗?”
不提郑雅娴还好,一提郑雅娴,季骁就像被拔了逆鳞一样暴怒,他把书房里的花瓶摔在地上,冲季康吼:
“你还敢跟我提我妈?”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竟然在书房里扭打起来,江安桦开门时看到一片混乱,赶紧跑去拉架。
“别生气啊,一次考试而已,坐下来跟孩子好好讲。”
季康的领带歪到一边,坐在椅子上喘粗气,无奈地发现自己这个儿子无论在身形还是力量上,不知道何时早已超过了自己,手里还握着他妈妈和外公的遗産,季康连停掉季骁零花钱这种话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季康觉得自己心绞痛都要犯了。
季骁脸上也挂了彩,他明白季康不是因为成绩发火,单纯是因为只有在这一方面,这个男人才能短暂在他身上找回点父亲的尊严,仅此而已。
可他不该提起郑雅娴。
郑雅娴活着的时候,季康没履行过丈夫的责任,没履行过父亲的责任,现在他的家庭永远缺了一角,季康却拿郑雅娴来刺激他。
江安桦安抚着季康,用眼神示意季骁快走,季骁不再理会这场闹剧,只留给季康一个挑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