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乱糟糟的,嘴边还有饼干渣,整张脸都状态不好,像是熬了夜後,才从被窝里拽出来都还没睡醒的疲倦,衬衫也是皱皱巴巴的。
任愿想起刚刚蒋光昀诧异的眼神,顿时无地自容,他匆匆打理自己,漱口洗脸,沾水压下上翘的头发,又脱下衬衫用力抖抖压一压再穿上,看着人精神了,又打理了一遍自己,才走出主卧。
厨房里还在热菜,蒋光昀正在醒酒,餐厅的主灯已经关了,餐桌上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温柔洒下,菜品诱人,香味四溢。
任愿看着桌上摆盘精致的菜,难以置信问:“这些你做的?”
“当然不是,”蒋光昀头也没擡,“你打电话的时候厨师刚走。”
但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任愿心里有些复杂地想。
蒋光昀他之前谈恋爱都不上心,对床伴就这样浪漫吗?还是搞出经验了,对谁都用这一套?
可这个季节寻来的栀子花,怎麽也是用了心的。
任愿不知道蒋光昀作了安排,他还以为来了就开干呢,他表示歉疚:“真的抱歉,我迟到了,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吃?饿了就先垫垫肚子吧。”
蒋光昀还是生气,斜斜睨他一眼,擡手擦任愿嘴角,意味不明地说:“我都快饿死了,垫肚子?把你的饼干分我吗?”
“我是太饿了……”任愿理亏,为自己辩解,却又看见蒋光昀眼底若有若无的欲色,顿时明悟过来,揽上蒋光昀脖颈,整个人贴了上去,“而且饼干吃完了。”
任愿的主动让蒋光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仍是下意识搂上他的腰,垂眼看着怀中人的嘴唇,“谁知道你藏没藏?”
“你检查一下?”任愿张嘴,伸舌,玩儿这个让他有些羞耻,微微红了脸。
腰背上的手略微收紧了些,蒋光昀看着任愿脸上羞涩的风情,克制不住地吻下,任愿也配合地伸舌。
两人在餐桌旁深吻,栀子花的香气扑鼻,他们唇舌交缠,喘息和紧贴彼此的身体都滚烫火热。
就像回到了拍毕业照的那一天……
那一天拍完集体照,任愿专门去隔壁班找蒋光昀,将自己手中的栀子花送给了蒋光昀,为了遮掩,他叫上其他人一起,让另一位同学帮忙拍了合照。
拍完照,他和蒋光昀一前一後地离开。
回到出租屋,关门,蒋光昀连手中的花都来不及放下,就迫不及待地拥吻对方。
蒋光昀只脱了下半身,边脱上衣边问:“为什麽送我栀子花?”
任愿泪眼婆娑,“因为……”他说不出来爱这个字,只能在颠簸和痛感中吞没下来,颤声说:“毕业快乐……”
蒋光昀顿了顿,他身躯趴下,精壮上身伏上,与人相吻,含糊不清地说:“毕业快乐……”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气味能唤醒记忆,提醒痛感,任愿和蒋光昀分手後就没再买过栀子花。
那一回两个人都是试探着完成的,半懂半不懂,任愿後来不舒服了好几天,但食髓知味,又太喜欢蒋光昀,次次都拒绝不了,也开不了口……
*
微波炉“叮”的一声,打断了两人渐渐放肆的湿吻和亲热。
任愿的衬衫被揉得更皱了,蒋光昀墨蓝色西装也半脱半穿的,他微微喘着,目露不悦,“刚刚你走神了,在想什麽?”
任愿眼神渐渐清明,想说你第一次真的快把我搞得疼死了,想问现在为什麽摆栀子花,想问他们现在究竟是什麽关系,你是不是对所有的情人都会这样做。
他想说很多很多,但最後还是真诚地说:“……我饿了。”
蒋光昀挑眉,脑袋往後仰了些,他听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毕竟他也很饿了,“那我们先吃吧。”
于是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放开彼此,默契地整理着装。
热好菜,倒了酒,两人坐下静静吃着食物。
因为重新热过菜,鱼肉和意面的口感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其他菜的如羊排和浓汤依然非常好吃,好吃到任愿痛悔自己迟到,没有尝到刚烤好的羊排……
蒋光昀看他很满意这顿饭,心情也不错起来,他问:“怎麽样?心情好点没?”
任愿心里是有些触动,因为人的用心很难得,但也不至于感动,因为蒋光昀为他安排这些是易如反掌,“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我本来心情就不错。”
蒋光昀切一声,“你打电话时蔫了吧唧的,还算心情好?”
“有这麽明显?”
蒋光昀点头,“你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