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番外现代版圣诞番外(陆远&夏青鸢)
【神秘身份陆远&画家夏青鸢】
“你的存在,于我而言就是拯救。”
夏青鸢没有自己十五岁之前的记忆。
她自出生起就寄住在表姑家里,直到十八岁,命运再次天翻地覆之前。
表姑的家族曾经是C城的望族,到了夏青鸢父亲这一辈,声望与财力达到了顶峰。直到她十五岁那年的一场大难,她的父亲坠楼自杀,家财散尽,而她是一家数口人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被送到了远离首都的C城,而那场大难同样波及到远方表姑家,导致他们家道中落,从此节俭度日。
也是因此,表姑母认为她是个完全的累赘,尽管她已经忘记里过去的一切。
表姑母的儿子丶她的表哥是个纯粹的纨绔,罪行累累,却一直对她有意思。只要在家中,她就会尽力避开他。
C城很大,她却经常无处可去。是如何活到十八岁的,她不愿回想。
她唯一的专长与爱好是画画,闲着时也画,忙时也画。画人丶山水丶花朵,画不知名的厌恶和恐惧,和渺茫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希望。
她从报刊杂志与八卦小报上打探过,多年前,她父母尚在世时,曾经有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年,与她青梅竹马,甚至有过婚约。当然後来一切都成了空中楼阁,少年的家族也在祸事中家破人亡,本人下落不明。
那个少年如果还活着,现在是什麽样子?如果她再遇见他,会以什麽表情和心情面对彼此?
她经常这样胡思乱想。某天在街上,她抱着被表姑母从家里扔出来的旧画漫无目的地走,没留意撞上一个路人,画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下身去捡,那人也蹲下去帮她捡,手指相碰时,她擡起眼,看见了那个人的脸。
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人,轮廓英俊锋利,只是眉宇有些阴郁,像是岁月过早地蹉跎了他。
她抱起画对他说谢谢,对方却抽了其中一张看了许久,说他愿意买下。
那是她被赏识丶被买下的第一幅作品。
十八岁生日当天,表姑母破天荒为她办了一场生日宴,邀请了许多亲朋。
她第一次被仔细地梳洗打理,穿着礼服裙,将头发挽起,盘成一个复杂的发髻别在脑後。当她出现在宴会上时,所有人都静了一静。
表哥失手打翻了一个酒杯,又站起身,打了个宿醉後的酒嗝,醉眼惺忪地一把拉起她的手,对衆人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
她逃了。
她用力甩开表哥的手,他摔了个趔趄,手肘撞在桌角上,划开一长道血口。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时,她已经跑出了宴会厅。宴会厅里还回荡着表姑母的咒骂声。
她穿着高跟鞋跑得跌跌撞撞,索性把高跟鞋脱掉,拎着裙角飞奔。跑过空荡无人的大堂,跑到酒店门外,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车与行人。
背後,表哥已经追下了楼,眼神凶狠,手里拿着碎了半只的酒瓶。
她面前停下一辆跑车,车门开啓,走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是那天买下她画的人。夏青鸢不知为何,觉得比起身後的一切,她更愿意跑向他。
“上车。”男人一手为她打开车门,一手挡在车门前,等她钻进车里後,躲闪不及,背後狠狠挨了一下碎酒瓶的敲打。
没等被挨第二下,她表哥的手腕就被攥住,扭转到另一个方向,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男人从风衣下掏出一张证件,给痛得龇牙咧嘴的人看:“我查过你的案底,劝你别再纠缠夏青鸢,否则就只不是手腕骨折了。”
地上的人的嚎哭转为呜咽,男人转身上车,带着她驶离了那座酒店。
後座上,夏青鸢在无声哭泣。男人开着车,在高架上盘桓许久,始终没有找到出口。他先打开了暖风,又扔过去一包纸巾,又按下音乐电台调到舒缓音乐频道。
最後,他终于忍不住,调了调後视镜,在他的视线里,夏青鸢抱膝坐在後座里,长裙的裙裾沾了尘土与酒渍,盘好的头发也松散开来,好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
可她的眼睛还是那麽亮,亮得他心颤。就像他回国後,第一次在C市的街上找到她时。
“夏青鸢,别哭了。”他终于开口,将她从杂乱思绪里拉出来,又陷入更陌生的慌乱。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