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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集 虎贲骑 一(第12页)

陆远与夏青鸢骑马出城,按照舆图上所标注的位置一路飞奔。

“上次宫宴之後,我还是第二次见识夏家的‘丹青眼’。”陆远见她神色焦急,就与她闲聊起来。

“实话讲,我总觉得那大历朝的五件神物,不过是夸大其词,以讹传讹。”她略放松了缰绳,与陆远并肩而行:

“比如说我的‘丹青眼’,其实不过是从小耳濡目染,看山水舆图与书画的眼力要比别人好一些罢了。滇南瘴气重,所以将棺木藏在深山中,阴凉干燥,可减缓尸身腐烂。若是王族陵寝,往往会提前数年查探地址,选择上风上水,又不易被人打扰之地。符合这些条件的山崖,在城郊并不多。”

话音刚落,他们就停在了一处山崖前:

“到了。”

“师父,师……青鸢县主!”周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和窈娘也迟一步赶到。几人举着火把仰望山崖,果然在半山腰的绝壁处见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这要如何上去?”

几人叉腰发愁之际,窈娘却已经找来了绳索,试了试崖壁的结实程度,就用短刀扎进崖壁,一步步轻盈爬了上去,不一会就从洞口甩下绳索:“上来吧。”

衆人一一爬上去,周礼拍着手上的灰看着窈娘,对方轻描淡写:“过去在山中所练的,比这个难得多。”

四人爬进洞口,发现此处的确是曲径通幽。越来越宽敞,尽头时不时有清风拂过,像是另有洞天。幸而有风,火把也没有熄灭,可以照清洞里的情况。

此处仿佛常有人来,岩壁干燥,还绘着奇诡的壁画。有人与妖物在江上搏斗,有骷髅美人,也有些字迹潦草的笔画。更多的,是数不清的人像,都朝同一个方向行进,每人都戴着面具,不辨眉目。

榉木面具,錾刻芍药花。是百花杀。

衆人越走,心中的不安越盛,直到走至洞穴的尽头,天地突然开阔,原来里面是一处天然溶洞。

“别来无恙。”

洞穴尽头,一艘巨船停泊在崖壁之间,像是千百年前曾误入此地,再没有逃出去。在船头站着一个白衣人影,面容清俊,眼带笑意,身边是一件冰棺,里面躺着一个女人。

是裴季卿。

“凤十八在何处?”夏青鸢第一个开口,又向前走了一步。

“虎贲骑馀部之人都被锁在这王陵之中。既然丹青眼与羽翎卫都来了,又何必用得到我一介废人为你们指路。”

他神态悠闲:“只是裴某在此处埋了火药。半个时辰後就会点燃。若是找不到,恐怕麻烦就大了。”

他们闻言,立刻举目四顾,寻找可疑之处。夏青鸢试探着往巨船的方向走,大声质问裴季卿:“裴公子,第一次在京城,你指引我们查找到了芍药的地下商路所在,上次在江都,你毁了裴家世代经营的商船,今天在滇南,你又将我们引到这王陵内部,难不成,此处也是百花杀的据点,还是裴家的産业,亦或是,二者兼有?”

裴季卿低着头咯咯笑起来:“算是裴某未曾看错你,青鸢姑娘。”他舒展开大袖,坐在船头,仿佛无钓竿而垂钓,悠闲自在,甚至闭上了眼睛。

“她死之後,我曾想过,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起初我以为是我自己,後来,我发现是将人当做刀来使唤的百花杀,再後来,我发现其实这一切的根源,是那烂掉了根里的江左世家。就算我毁了裴家,还有江中李,半城苏,东山夏。毁了旧世家,还有新世家。只要人心里的贪欲不灭,门阀大族就世世代代不会消亡。”

“但我还是得做完这些事,才好安心去见她。”他站起,深情抚摸着身旁的冰棺。

“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哗啦,哗啦。寂静中,溶洞里却响起水声,仿佛是深海之中,巨兽翻腾。有人唱起歌谣,歌声清越悠扬,是个女子。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黑暗中,一个女子从洞口款款走出,身後跟着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戴着榉木面具。

窈娘第一眼看见那男人,就下意识退後一步,眼里闪过明显的恐惧。周礼敏锐地发现她的异样,挪了一步,将她挡在身後。

“他就是百花杀的堂主,是吗?”周礼低声问窈娘,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当初,将你带去深山训练的,也是这个人,对吗?”

窈娘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忍不住抓住周礼的衣角。

而在另一头,女子走上巨船,一步步靠近裴季卿与冰棺。裴季卿的神色明显紧张起来,护在冰棺前面:

“芍药,你不是在……”

“夫君。你以为我尚在京城?”芍药笑着走近裴季卿:“上次夫君在江都演的戏,险些将我与大人都骗过了。幸好,大人在滇南也留了些眼线。不然这神殿恐怕也不保。”

她又回头去看戴着面具的男子:“大人,您顾念兄弟之谊,数次放过裴季卿,这次总不应当再徇私了吧。”

“公主,所言极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面具下传出,他伸出手,将面具摘下,衆人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男人与裴季卿有八分相似,却年纪不同。且细看之下,言语举止与气质也有天壤之别。

“失礼,吾乃江左裴氏第六十四代‘影’家主,也是‘百花杀’的堂主,裴仲卿。”

自称为裴仲卿的男人眼睛环视四周,眼睛落在周礼与窈娘身上,嘴角翘起:“原来有故人在此,别来无恙。”

窈娘明显哆嗦了一下,周礼伸手扶住了她肩膀。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丢下你。”

此时,不远处传来铁链的响动,接着是陆远朝他们高喊一声:“人在这里!”

周礼与窈娘闻言刚要过去,裴仲卿立刻先行一步,从船上跳到岸边,从溶洞的另一边向响动所在的方向飞奔。

崖壁上是数个天然溶洞,被加上了铁链做成水牢。十几个人被拴在里面,嘴里绑了布条,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呼救。陆远正抽出佩刀,奋命砍着铁链。周礼与窈娘冲过去後,也抽出刀一根根地将铁链绞断。而裴仲卿的脚步却被裴季卿拦住,两人在船头对峙,夏青鸢则抽刀拦着芍药。

“季卿。”裴仲卿放下刀,语重心长地看着白衣公子,眼神无奈:“纵使你如今将裴家毁了,我也不愿与你为敌。”

“叔父。”裴季卿咬着牙喊出这个称呼:“自从我年少时起,你们便将我做成‘药人’,让我做裴家的傀儡。如此含辛茹苦,自然舍不得毁了我。”

“但你们万万不该在让我习惯地狱之後,又让牡丹来了裴府,让我知道真正像个人一般地活着究竟是何滋味。更不该杀了她。”

裴仲卿愣怔了一瞬,才扶着额头低声笑起来,擡眼看向裴季卿时,眼里带着怜悯:“原来,你一直以为是我杀了牡丹。”

“事到如今,你竟还否认?她的死状,除了百花杀的人,又有何人能为?”裴季卿愤怒至极,攥手成拳挥打过去,却被裴仲卿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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