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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集 假夫妻 一(第6页)

“我回自己房里啊。”她心虚道。陆远不在的时候,她已经自行在诺大的陆府里挑好了一处干净小院,独门独户清清静静。她巴不得过清净日子。

“夏青鸢。”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叫她名字,没有调戏,没有质疑。只是语调十分之寂寥,好像是在唤另外一个也叫做青鸢的人。他擡眼看向她,眼神复杂。在天香阁的楼梯上,他也有过一瞬这样的眼神。

“帮我倒杯茶,好不好。”他靠在书桌边,声音很低,颇有几分示弱的意思。

夏青鸢最见不得美人撒娇。颠颠地跑去给他倒了一杯茶。陆远接过茶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淡了。”

“嫌淡别喝。”她翻了个颇有骨气的白眼。“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

“你当然不是。”陆远放下茶杯站起身,趔趄着走向床边,与她擦肩而过,手轻轻掠过她的手。手指交缠间,她差点就要心意动摇,陆远却先一步抽回了手,自言自语地轻声:“你是我的……鸢儿。”

她心里砰通一声。这人说什麽胡话呢?她刚想质问他,然而罪魁祸首已经躺在床上,合衣睡着了。

(十)

同一个晚上,京城暗夜,大雨。

一个红裙女子的尸体被两个黑衣人投入井中,闪电划过,照亮女子从井口无声坠落的瞬间。黑衣人匆匆离开,地上残馀的血迹被暴雨冲刷得了无痕迹。一刻,两刻。天边一道惊雷之後,井边突然出现一只素白的手,指甲上全是血迹。接着是一张脸。准确地说,是一张面具。白榉木涂着红漆,刻着一双似哭非哭丶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素白的手缓缓将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血迹模糊的脸。

“芍药,住手!”白衣书生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脊背被汗浸得透湿。床边铜香炉里,燃着一小段香,已烧得只剩灰烬,馀下缕缕白烟。他翻身下床,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双手却依然颤抖着。他的卧房小但干净,只一床一桌一凳。

窗外绿竹翠色蔓延,幽静无人。他深呼吸了一下,转身走到床头,那里挂着一张面具。朱漆上刻着细长的眼睛,与死去女子戴着的面具一模一样。白衣男子将面具拿起,放进行囊中,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是阳光万丈。

(十一)

清晨陆远醒来,发现自己被换上了干净衣服。

夏青鸢撩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晒好的新衣服,回头望了他一眼:“醒了?我出门办事,桌上有清粥小菜,还有…醒酒的汤。”

陆远揉了揉额角,准确抓住重点提问:“昨夜…是谁替我换的衣服?”

夏青鸢原本已走到了门口,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改刚才的客客气气,把手里的衣服往他脸上一扔:“你自己换的!”转身就跑了出去。

陆远被砸了一脸衣服,却突然心情变好,哼着歌出门上朝,家仆却在他身後一脸同情地开口:“大人,下回可不能喝多了。”

陆远:“?”

“昨儿大人喝多了,夫人叫我去给大人换衣服,大人抱着夫人不撒手,还吐了夫人一身。”

陆远:“那…夫人她说什麽了?”

“夫人说,她要涨工钱。”

(十二)

经过了天香阁的一番折腾,夏青鸢终于摸准了一些陆远的脾性:此人虽看起来阴晴不定,偶尔喜欢捉弄她,却从来没有真正为难过她。相反,自从他们成婚後,他对自己一直都关照有加,好得她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养肥待宰的羔羊,或是什麽话本小说里养在深宅大院里供老爷取乐的金丝雀。比如说现在,她看着桌上放着的城北绸缎庄送来的新衣料和满满一桌的新首饰,全是京城最时兴的花样与布料,不禁眼角跳了跳。

陆远这是要干什麽,难道是入戏太深,真拿她当後宅妻妾了麽?可若是仔细想想,他在有外人时,总装得与她极亲昵,仿佛果真是恩爱夫妻。可在没人时,却又规矩守礼,除了在古寺里那次,就再没碰过她。

想起那一夜的事,她的心又开始怦怦跳,从桌上拿起一件衣料抚摸,新丝质地寒凉,像刀剑划过流水。她又将衣料贴在脸上,试图给火烫的脸降温。陆远。他究竟是拿她当一个可随意摆弄的玩物丶一个可以利用的仇家之女,还是……一个让他起了怜惜之心的临时搭档?

她叹了口气,将那衣料放回紫檀木匣子里,叉腰摇头:“夏青鸢,你要冷静。男人多得是,小命可只有一条。”

“什麽男人多得是?”陆远的声音冷不丁从房门後传来,吓得她立马关上了紫檀衣匣的盖子,换上营业假笑,回头过分热情地打招呼:

“早啊,陆大人。”

“早什麽早,都已是午後了。”陆远没有踏进她的闺房,只是靠在门口探着身子朝她说话,嘴角挂着笑,却依旧是一副欠打的语气。

“这是给我的?”她指了指那一桌子的金银首饰和细软,僵硬地转移话题。

“嗯,给你的。”他慵懒地靠在门边,眯起眼看着她:“喜欢麽?”

这句话倒是问住了她。艰难思索了一阵,她才摇摇头:“陆大人的好意,我受之有愧。”

他像是对她的拒绝毫不意外,仍旧靠在门边,只是转了个角度,像是在晒太阳,声音也冷冰冰:“夏小姐不要多心。你如今是镇国公府的夫人,这是给你出府应酬时穿的。”他又睁开眼补充了一句:“朝野上下的韩党都在盯着你我的一举一动。上次的事,以後还会发生很多次。”

“好,那我便收下了。”她平平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多谢陆大人费心。”

“尺码是我猜的。”他低头摸了摸鼻子:“不知准不准。”

她立刻涨红了脸,抓起桌上的楠木笔筒就要扔他。陆远笑着举起手稳稳接住:“晚上宫中开小宴,陛下点名要你与我一同入席。”

“陛下?”她一直未曾忘记那场宫变的始作俑者——大历朝的天子刘玄礼。前半生是征伐天下丶结束乱世的豪杰,後半生是亲手赐死忠臣良将的昏君。

“对。”他抱臂走进屋里,把楠木笔筒在桌上摆正,低头看她:“要见他,你怕了麽?”

“谁丶谁怕了。”见他走近,那慑人的气势让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要是不怕,总躲我做什麽?你我这样生分,迟早露出破绽。”他看着她时总是眼里带着笑意,大概是觉得她好笑。夏青鸢心里酸涩,想着两人之间隔着的国仇家恨,而陆远居然还在问她躲什麽。或许是因为,她所耿耿于怀的事,他根本不在乎。

她这样想着,忽然在妆台前坐下来,对着铜镜一笑:“是啊,我躲什麽。既来之则安之,拿了俸银,就要演好陆夫人。”说完,她把妆台前的眉黛递到他手上,眼睫扑闪着看他:“青鸢第一次嫁人,什麽都不会,要从头学起。还望陆大人不吝赐教。就从……画眉开始?”

陆远握着眉黛皱眉看她,却迟迟没有动作。她又心虚地照照镜子:“怎麽,我今日不好看麽?”

他却突然生硬地将她的肩膀扳到正对镜面的位置,好让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语气平淡地回怼她:“是啊,哪有你这样的国公夫人。”

“你不看我,这样怎麽画?”她疑惑,转身间,却忽然被陆远一只手挡住了眼睛。

“这样就好。”他的声音波澜不惊。“不然……我会分心。”

他就这样一手遮着她的眼睛,一手握着眉黛,在她眉间细细描画。四周静谧无声,于是两人的呼吸声就分外清晰。

“好了麽?”她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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