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靠近他的脸,单膝跪在他身侧,绿眸饶有兴致的观赏他来之不易的狼狈。
而那张即便是如此也好看的不像话的脸,慢慢扯出了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
春见抚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口型,和近乎气音的音量缓慢质问眼前真正策划了一切的男人:
“你怎麽不干脆杀了我?”
春见抚不傻。
在想通那东西在琴酒送给他的项链里时,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琴酒觉得他那些心思的存在会让组织动荡,而自己落脚在米花町,主管这一片区域的波本自然成了琴酒的不定时炸-弹。
恐怕那个公安先生,也是主动打探了什麽,才真的促成了琴酒的杀意。
“不忠的是我。”春见抚无声的声嘶力竭,一缕血痕顺着他的眼角流下,像是一颗用鲜血铸成的泪珠,“波本只是我选定的继承人而已,你杀他做什麽?”
“为什麽不从一开始,就干脆点杀了我?”
“杀你?”琴酒伸手碾碎那颗血泪,语气平静的有些可怕,“你会死吗?”
春见抚一时间失语。
“而且我和他们不同,瞿麦。”琴酒伸手捂住春见抚还想说些什麽的嘴,宽大的手掌整个笼罩住青年的口鼻。
“他们都想要你死。”琴酒说着,慢慢俯身。
他银色的长发逐渐垂落在各色交织的污秽之中,绿色的眸子此刻亮的不像话。
明明只是平静的叙述,甚至声音也比平时压低了许多。
可就是让春见抚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可我不是。”
琴酒话音未落,俯身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
他曾对着那里开过枪。
而与此同时,琴酒笼罩着春见抚口鼻的手掌猛地收拢,阻隔了青年本就稀薄的氧气吸入。
而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还在平淡的看着他。
我从没想要你死过。
几分钟後。
琴酒缓缓站起了身。
他没有将视线多馀分给,地上以诡异的速度开始自我修复的那瘫血肉分毫,径直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该活着。
一直该死的丶罪恶的……活下去。
……
组织内。
银色长发的杀手刚刚结束了一场堪称荒谬的监视任务。
那本就是他亲自取走的东西,又被人双手奉上送了回来。
波本的脑子不傻,能够在那个人手里拿到东西,就也能够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过那个金发的家夥应该是想不通自己要这麽做的原因的。
琴酒掐灭手上还在燃烧着的烟蒂,让那一点猩红尽数熄灭在指尖。
不过无论波本是否能够想明白,恐怕他都会先向boss汇报这件事。
毕竟是可恶又狡猾的情报人员。
又想到春见抚对这家夥莫名的维护态度,琴酒就越发觉着那颗金毛脑袋碍眼。
可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是先去面见那位大人。
事急从权,但这也确实是第一次琴酒在那位先生的房门口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守卫。
不同寻常的现象让琴酒忍不住拉高了警惕。
银发杀手的脚步缓慢靠近着房间深处。
而下一秒,琴酒仿佛听到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疼痛,无边际的的疼痛。
光是听着,琴酒就能想象的到,那是何等的痛苦。
但琴酒的脚步更快了。
因为他听出,他是那位先生的声音。
琴酒大步走入屋内,入目的画面令他不由得一愣。
那位素来高高在上的boss,此刻穿着病号服,明明身上并无一点外伤,却此刻悲号着捂着自己的腿,又像是呼吸困难般发扣喘息着,整个人都在床上不断的翻滚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