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他本就不屑于借助那些火药。
只想用自己凡人的躯体,同眼前的神明好好打上一场。
朗姆那一瞬就犹如一头凶猛的猎豹般迅猛地冲向眼前高高在上的神明。他那强壮的右臂猛地挥出一记凌厉的直拳,拳风呼啸,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在此刻似乎悉数消失,那股凌冽和几十年前朗姆的样子别无二致。
春见抚没由来的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眉毛轻轻皱起,一个侧身——
朗姆的拳重重击打到了春见抚的振袖之上,让那昂贵的布帛都穿出了撕裂般的撕拉声。
朗姆飞快的转移身形,又是一连串的组合拳,拳拳生风,每一拳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春见抚的身形则如风中的柳叶般轻盈,不断地後退丶闪避。
那双紫眸一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倒不如说,春见抚此刻口中才算是真的泛起了苦。
在朗姆再次冲过来时,春见抚巧妙地一个侧身,顺势抓住他的胳膊。
明明是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此刻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扣住朗姆的关节。
朗姆复杂的擡起眸,和那双紫色的眼睛交汇目光。
他也曾在组织的少年营中待过,也见识过春见抚真正在实战中的样子。
而也只是朗姆微微错神的这一秒。
朗姆的手臂被极其迅速的扭到一个极限角度,下一瞬,布帛划破空气的声音响彻,春见抚借力腾空而起,用双腿紧紧缠住了朗姆的身体。
而也是同时,朗姆被借力的那条胳膊,也彻底在咔哒一声中断裂开。
“你要杀了我吗?”
在这种极端劣势的情况下,朗姆反而笑了。
他笑得猖狂,那只完好的眼睛逐渐渗出泪水来。
“不过可惜了。”朗姆的话语像是一条阴冷的蛇,吐出口的那一瞬让春见抚忽然有些彻体生寒。
“我们。”朗姆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我们得一起死哈哈哈哈哈哈!”
炸-弹的轰鸣声在朗姆疯狂的笑声中同步炸响,这一处房间也跟着震颤起来。
细细碎碎的坠落物,以及瞬间拔高的温度和滚滚浓烟同时席卷。
春见抚有些哑然。
他早就知道这里有炸-弹。
春见抚闭了闭眼。
爆炸范围内,已经没了那两道灵魂的痕迹。
唯留两道漆黑的魂魄,也说不上谁比谁更恶。
轰!
冲天的火光响起。
对面大楼观察着这边情况的基安蒂忍不住咋舌。
她侧头,对着耳麦那边说:“琴酒,那楼炸了。”
是夕阳,染红了天边。
也是冲天的火光,照红了整个天空。
“撤退。”琴酒冷漠的声音响起。
银发的男人冷眼看着那一处火光,指尖却有些焦虑的开始敲击着自己的肘部。
没过半时,警车的轰鸣声逐渐靠近。
高温水枪冲灭阵阵天火,但能留在原地的,也只剩下焦黑的残骸。
在最前方的还有因为爆炸而赶来的处理班成员。
那个黑色卷发的领队正在脾气相当不好的训着话,即便是头盔也掩盖不住那凫青色眸子里的光亮。
但这些都不是琴酒所在意的。
他脚步利落的绕过大片废墟。
琴酒走走停停,最後脚步停留在了一处相当不起眼的角落。
坚硬而锋利的折角架子倒塌,一角扎入了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尸体头部,红红白白的一片铺洒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之上。
而另一个人,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容貌姣好的青年下半身被架子切断,上半身却因为折角架子撑起的一片空间而茍延残喘至今。
琴酒忽的笑了。
而春见抚只是用那双紫色的眸子瞧着他,看到这抹笑容时,也只能无力的呛咳出一口浓厚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