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冰河也擡起头,轻轻扫了眼天空,而後轻声应了一下。
他又有点想起儿时很小的时候,在结束一天的训练後,一群孩子依偎在大人身边,共同擡眸看着落日馀晖。
冰河敛眸,把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收拢好。
亚图斯属的代号成员,现在又有几个还活着呢?
“冰河?”春见抚叫了一声他的代号,见他依旧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春见抚弯了弯眸子,擡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臂,轻轻揉了揉青年的发丝:“朔良。”
生命冰河猛地擡眸,瞳孔几乎是同时跟着震颤了片刻。
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什麽,但又被一团厚重湿濡的棉花堵住了嗓子,发声艰难无比。
“我……”冰河的声音有些哑,“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春见抚微微愣住,而後眼神更加柔软起来。
“怎麽会。”春见抚的指尖从冰河的发间划向脸侧,轻轻揪了一下青年的脸颊,“你们都是我亲手挑选出来的孩子,都是万里挑一的珍宝。”
“怎麽可能,因为一点点分别就忘记你的名字啊。”
春见抚的声音向来清润,说话的语调又柔得有些轻飘。
可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冰河的心头,字字掷地有声。
“为了生存选择一个合适之道是人之常情。”春见抚收回手,轻轻笑了一下,“我不会因为这个怪罪谁,我既然已经把代号给了出去,就不会因为什麽而後悔。”
冰河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沢川朔良。
春见抚默默在心底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不过我确实是故意受伤的。”春见抚收回自己的手,“是谁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偏头,额前的碎发轻巧的垂落:“Rum?”
生命冰河的喉结滚了滚。
“看来不是。”春见抚托腮轻哼,“那大概率是Boss吧?是阿阵让你来问的。”
语气已经从轻快的疑问变成了肯定。
冰河默默垂下了头,表示默认。
春见抚也不觉得有什麽。
他说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工作很忙吧?辛苦了。”春见抚不太介意的慢慢坐起身。
“虽然很感动小冰河能够抽空来看我……但我这麽说大概你又要难过了。”春见抚叹了口气,指腹按了按冰河的眼角。
微凉的柔软触感一触即分。
“看来不是因为这个。”春见抚观察着他的表情,紫色的眸子从不会像无机质的机械那般冰冷。
而是一股汩汩的溪水。
但又偏偏一眼就能把冰河的所有心思看到底。
“美国那边是在分割你的权利吧。”春见抚闭了闭眼,“这也是……功高震主?”
冰河也已经说不出什麽了。
毕竟他想说的,不想说的,不能说的,都已经被眼前的人猜的七七八八。
青年有些慌乱的站起身。
“没别的事情了。”冰河故作镇定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慌张。
春见抚在心中又默默叹了口气。
他像是还想说些什麽,但看着冰河慌乱的身影,又硬生生把话压在了心底。
另择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