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纽约的港口,他看向不远处灯塔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失望。
在警校樱花树绿叶挂枝的季节,他到底有没有因为一个约定心动过。
春见抚甚至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想。
他想把那个活在那群孩子心中的「春见抚」跟现在的他完全剥离开。
日後桥归桥,路归路。
他也不会再试图指染那边的生活。
指尖逐渐攥紧了心口处的布料,那其中酸胀的苦涩感快要淹没灵魂。
明明已经没有了在其中跳动的心脏,却依旧能够感觉到那种窒息的痛。
春见抚闭了闭眼。
他不懂自己究竟在惋惜悲伤些什麽,明明那只是他表现出来娱乐自己的假象而已。
他又怎麽能够确认,在光明的那一边错过的,就一定是他渴求的那些呢?
明明在组织中浸染着罪恶,被扭曲的感情围绕的,才是他自己熟悉的那个自己才对啊。
恍惚间,春见抚仿佛听到了河水漫过河堤,拍打大地的声音。
无数的红像是梦魇一样缠上了还清醒着的他,喜乐还在嘀嗒响彻着大脑之中。
吱呀——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春见抚下意识的看过去,紫罗兰一样的眸子上埋上一层阴翳。
当他的视线真正和开门的人对接上时,才逐渐恢复清明。
“又忘了自己究竟是谁了吗?”琴酒看到他的状态,眉毛不自觉的拧成了一团。
但表情依旧冷酷又严肃,像是遇到了什麽大麻烦。
春见抚眨了眨眼睛,缓缓伸手向他的方向。
琴酒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妥协似的伸手拉起了他。
“站不起来?”
关心的话被说的像是讽刺一样,语气恶劣到了极点。
“没有。”春见抚浅浅笑了笑,“只是想让阿阵再多靠近一点。”
这样柔软的话却让琴酒瞬间黑了脸,讽刺的笑在脸上绽放开,黑沉沉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琴酒忍不住自己的嘲讽,还是对着他说了出来。
“嗯?”春见抚对他这种态度总会有些不明所以的,但这麽多年了也已经接受良好了。
甚至春见抚还接受能力很强的,把这当成了琴酒可爱的点之一。
傲娇这种生物,毒舌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
琴酒也没有多解释,或者他才是不想听解释的那一个。
在琴酒心里,有些事情只要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没必要再说出来,在十五年後的今天撕破脸皮。
“说起来……”春见抚见他不愿意多说,就直接干脆转移了话题。
“阿阵你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春见抚自己说完,又自己觉得好笑,“不过这恐怕也不是你真的生日吧?”
琴酒默认了。
所谓的生日不过是他进入组织的日期。
而真正出生的那个时间,早就忘到脑後去,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二十四岁了,也是大人了呢。”春见抚感叹着,眼神活像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母亲,“还真是不容易,阿阵也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了呢。”
琴酒向来不惯着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八年前就开始失踪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些。”
春见抚表情一顿。
而後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可是,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