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丶胡潇
每人的生死选择权都属于自己,旁人应留下足够的尊重,即使出于内心的不忍,也不应过多干涉。
骇沙客退了一步:“胡中林在水清国尚且无恙,我必将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胡潇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骇沙客在她面前影影绰绰,倒像某个人的身影。
她轻轻唤了一声那人的名字,骇沙客罕见地怔了一下,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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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韩劭扬成为榜首後,登文阁不少的弟子都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尤其是那些贫寒的弟子,因为韩劭扬当着评判师长的面揭穿了他们欺压寒门的本质。
但言人人殊,仍然有弟子心生嫉恨,他们扒出韩劭扬夜不归宿丶“扰人清梦”的事迹,不过这也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因为大部分人觉得这正是他得到五国联学最佳弟子称号的原因。
那些看不惯他的弟子对此十分恼怒,于是又开始怀疑“落尘”铺其实没有易主,一直都是韩劭扬在经营。
他们这消息也是从厨子那里获取的,他们想以此让那些天天往“落尘”铺跑的弟子後悔自己成了韩劭扬的钱袋来源。
但韩家叛国一事已经过去一年,除了木桦国,其他国家的人早已不计较,这让韩劭扬有了重新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大胆想法。
所以他也懒得管那些令人厌烦的弟子怎麽说他闲话,反正他自己本就打算着要告知所有人这些铺子是他开的,他早就受不了整日躲在厨房里的憋屈生活了。
近日他确实松活了不少,就是好些天没有看见辛落尘了,他听说最近宫里出事,好些王子皇孙都留在宫里,但具体是什麽事,无人知道。
还有阿燕和陈钦源也一直没有回登文阁,张淼还在府里养伤,这几日倒很清静。
韩劭扬闲下来就会想想胡中林的事,比如练功练累了,就靠在树干上摸着下巴想事情。
话说长风贯穹也有很久没见面了,还有石清客。
怎麽比赛完後,一个二个都不见了
韩劭扬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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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烟楼是骇沙客的建立的帮派,在火炽国与土圳国交界的大漠绿洲处。
绿洲本是沙漠中赶路人的希望,但对于骇沙客所在的绿洲,却是绝望。
就像在一个饥渴难耐之人面前放一抓晶莹剔透的葡萄,却告诉他这葡萄是蜡制的,仅供观赏不能食用。
人人皆知那里的卫兵皆是精英,光是靠近弥烟楼就已经生死难料了,更别说进去了,能进去的都是厉害人。
据说曾经有人妄图进入弥烟楼行窃,然後到了第二日,一具尸体就摆在了绿洲边缘,盗贼的同夥看到了尸骨上挂着的标志,知道是自己人,于是前去收尸,没想到还未靠近尸首就随尸首化为了沙尘。
谁都知道这是骇沙客的作风,他这也在是在警告。
此後无人敢闯入弥烟楼,胆子最大的也只是在绿洲边缘取点水,然後立即铆足了劲跑的越远越好。
火炽国和土圳国朝廷也没有管这件事,一是朝廷与江湖必须有界限,二是骇沙客惹不得,他虽然危险,但他在江湖的作为确实也不容小觑。
弥烟楼内部与大漠的荒凉形成了云泥之别,也不知骇沙客用了什麽土壤,竟让大漠的泥土长出了中原的作物。
溪流在小径旁缓缓流过,皮质的黑靴上覆着坚硬的铁甲,踏在石板上铮铮作响。骇沙客推门而入,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挥了挥手,堂内蜡烛立即被点燃。
骇沙客在桌案前坐下,案上摆着许多信件,他扫了一眼,然後选中一份,在下方批了一句:此事不妥,不成交。
那一份信件便是陵王送来的求助信。
然後他又抽了一份,批下了同样的话,那是来自桦王的求助信。
恐怕这样的回复又会被那些人记恨吧,不过,他又不在乎。
一阵穿堂风将一旁的纸张吹开,骇沙客目光扫过去,想将其抓回来放回原处压好,谁知不小心瞟到了纸张里的内容,那张纸便是胡潇要求给胡绫绯的。
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遗愿与心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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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了!澜丶澜涟公主薨逝了!”一位公公急匆匆地跑进大殿,跪在地上语无伦次。
胡玄狄颤抖着扶着龙椅起身:“当真怎……怎麽死的”
太监低着头:“是……服毒。”
“不可能!朕专程派人搜过她,包括她的衣物用具,还有那些宫女和侍卫都是朕精心挑选的,不可能出现这种差错!”胡玄狄走下来,“快带朕去看看!”
胡玄狄声音都是发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绝对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