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丶斗殴
金铭国郊区。
天穹阴沉,闷雷滚滚,空气潮热令人十分不舒适。这里的村庄并不富饶,农作物虽然生长健壮,却摆脱不了官府的苛捐杂税。作物卖价不能提,税收倒是一直疯涨。破败的茅屋里挤着瘦弱的一家人,幼童饿着肚子,老人生着病,壮年们心焦不已。
自己种的粮食不让吃,除了能卖些少的可怜的银子,什麽都没有。夏日湿热,孩子热出了痱子,却无药可医,大人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流泪。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毕竟没有多馀的钱供养子女读书,这让他们整个家族的富裕梦成为可笑的痴梦。
那位骨瘦如柴的母亲转头,望向快要倾下暴雨的天空,眼中含泪,双唇发颤,她呜咽道:“阿燕,你知道麽?这些年的税收咱们已经承受不起,你祖母已经快不行了,你弟弟妹妹也快要被饿死了,咱们……咱们只有你了……”
眼见母亲就要倒下去,阿燕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原来在寝房里的床上,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但这个梦令他心有馀悸,虽然自己才离开家七日,家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穷困,但也没有梦里的那般凄苦。但他们那里都比较迷信,总认为梦是一种预兆,阿燕也不例外,他望向窗外,心里有些不安。
他近几日都心神不安的,包括和韩劭扬他们出去玩也没有往常兴奋了。
杨涯岐关切地问他:“阿燕这是怎麽了?”
“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家里。”
韩劭扬知道金铭国部分地方在闹饥荒:“你要回去看看麽?”
阿燕一惊:“现在?”
“随时都可以啊,找个理由请假不就得了。”
“可以麽?能请多少天啊?”
“看情况,符合情况需要即可。”
杨涯岐问道:“韩睦你怎麽知道?”
韩劭扬眼睛盯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正理苑常客,秦轩那老头念经时,我就盯着规章制度发神,看多了就知道了。”
阿燕有些动容,突然,他突然被人狠狠地撞开,差点倒在地上,杨涯岐没被推动,反而给了推他的人一胳膊肘。後方传来污秽的骂人声,韩劭扬回头,随即被人揪住了衣领。
韩劭扬冷笑一声,握住那人的手发力掰了下去,只听“咔吧”一声,那人的手腕直接脱臼,那人“嘶”了一声,随即韩劭扬擡脚踹了过去,那一脚铆足了劲,将那人踢翻在地,吐出了一口淤血。
那人咬牙切齿:“韩劭扬,你个狗东西!”
韩劭扬歪头看着他:“怎麽了?老子惹你了麽?”
那人的弟兄打算将他扶起,却被韩劭扬一脚踹倒,下场跟那人一样。韩劭扬蹲下。身,揪住了那人的衣领:“说话啊,这登文阁主动惹我韩劭扬的,你还是第一个,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他一拳挥过去,那人牙齿瞬间被打掉,鼻血糊了一脸。
他气得勉强说了一句话:“你他妈身在福中不知福!”
韩劭扬不解,随即有黑影笼罩过来,他立马松开那人,一记扫堂腿出去,倒下了好几人。韩劭扬这才发现,来了好多五国联学的弟子,方才那人也是。那些人似乎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
可能是以前打过里面其中几个人吧。
这时,其中一位弟子说话了:“韩劭扬,焰音公主那样对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让人家受窘!”
韩劭扬问:“焰音公主是谁”
那些人气得不行:“少装傻!就是那天给你送礼物的姑娘!”
韩劭扬知道了,那些人多半是喜欢那什麽孙姑娘,然後来报复他了。他有些想笑:“老子又没伤她一根毫毛,关老子屁事。”
这轻蔑的语气彻底激怒了他们,他们冲过来,直接往韩劭扬身上招呼,韩劭扬压根不怕,再来十个都没问题,何况还有杨涯岐在旁相助。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没有法力了。
当这些弟子打不过他时,就开始使用法术,韩劭扬一开始还能徒手招架,但人多了,他就明显占下风。杨涯岐在旁也应付不过来,韩劭扬很少有这种无助感。韩劭扬被带进了一处小巷,那些弟子想着在这里打人不容易被看到。杨涯岐也跟着过来了,衆人又开始在小巷中斗殴。
弟子们开始嘲笑他。
“他怎麽不用法力啊?”
“哈哈,他不会没有吧?”
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抵抗着,但肉·体和法力是无法抗衡的,韩劭扬被他们的灵剑砍了不知多少刀,他力气快要耗尽,连站立都难保持。杨涯岐见状很想过去帮忙,但人实在太多,他差点被砍掉手臂。阿燕本来也是在帮忙的,但实力悬殊,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滚了出来。
就在这火烧眉睫之时,韩劭扬被一只手拉了起来,攻击他的人瞬间被定住。韩劭扬满脸是血,他擦干眼睛,看向来人,竟然是他最讨厌的人——骇沙客。
传闻这骇沙客神出鬼没,想找到他很难,即便去了他的弥烟楼也很少能见到他。而当你在无意间时,他又有可能会出现。韩劭扬感觉就是如此。
韩劭扬皱眉一脸厌嫌地看向他,他戴着面具,韩劭扬也不知他是什麽表情,但他总感觉骇沙客在笑,并且还是嘲笑。
骇沙客抓起他的手,韩劭扬方才一直在抵抗,所以手一直握着拳,骇沙客掰了掰他的手指:“手打开。”
韩劭扬提防,下意识缩手:“你要干嘛?”
骇沙客轻笑:“你不要你的法力了?”
韩劭扬这才打开手指,骇沙客将手覆过来,与他掌心相贴。一股热流涌入全身,韩劭扬感觉身体舒服多了。随即就被骇沙客推向前方,他解除了那些弟子的定身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