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太黑,光亮有限,褚雪镜只能根据他的动作猜测他的遭遇,直到男人歪倒在她身上,口鼻呼出的香甜热气打在她的脖颈间,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卫北临他……
“阿雪丶阿雪。”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测,一个又一个带着热意的啄吻落在她颈肩,与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时不同,那时的卫北临虽因她的主动动了情,但神智清楚,只停留在亲吻和情话,可现在他中了那种药,一切的行为都只为渴求某种亲密,就连吻也是裹含着青鱼,无法遮掩。
郑牧驰给他下这种药,是想让他身败名裂,还是要卫北临和他共沉沦丶同流合污?
褚雪镜轻轻抚上男人滚烫的後颈,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一种无端的怒意像火苗燃至心口。
照郑牧驰那种人的德行,只怕给卫北临下的不是普通的蠢药。
“不,阿雪。”他的轻喘就在耳边,热气飘进耳廓,便是褚雪镜并未中药也觉得面红心跳,“你离我丶离我远点。”
他和褚雪镜一没订婚,二没确定关系,何况这是封建社会,他绝不能因为药物逼迫阿雪。
男人谨记着脑中想的话,哪怕面前的馨香已经让他的清明将要消失殆尽,他仍强撑着要推开她,自己跌到床上,又缩成了一团,“你丶你快去……”
快去密室里。
远离我。
男人的脸离她近了,她便能看见他憋得通红的面颊,甚至脖颈上的筋脉凸起,青筋都快爆出深紫,根本不像是中了情毒,倒像是想要了他的命。
“别害怕,阿临。”褚雪镜睫毛垂下,却没有按他的意思离开,在床缘坐下,用指尖为他拨去汗湿的头发,露出他充满鱼望和哀求的眼睛,“我陪着你。”
不。
他想说不,他要拒绝她,他不要她因为他凄惨或是别的什麽牺牲自己,不要。
但身体的渴望是他无法阻拦的,他的阿雪那麽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手心有些冰,正是他渴望的丶能救他于水火的冰。
“阿临,”褚雪镜半俯下身,神色是少见的柔和爱怜,“好福呢?去找大夫了麽?”
她记得好运和她说过,卫北临带了好福和暗侍,不会有危险。
“嗯丶嗯。”他胡乱应着,药效越来越严重,让他的双眼也迷离起来,只得靠本能去寻找冰凉的源头,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地去蹭,“……难受。”
褚雪镜被他压在枕上,舔骨头似的吻咬着,她不挣扎,只是不断地抚着他的後颈,无声默允了一切。
她不会让他做到最後,但他的模样太可怜了,甚至变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她不能没心没肺地把他抛下。
有人去找大夫,那只需要让他捱过这段时间,能让他好受一些便是。
“阿雪……”男人的手掌宛如游鱼,却没有游鱼的柔软,粗粝而火热地游走,他失了智一般,嘴里喃喃,“阿雪丶阿雪。”
褚雪镜抖了一下,从喉咙挤出一声应答。
他在吻她的耳垂,却好似点了一团火,在他们之间蔓延。
男人的手掌不知何时挤进了她的指缝,十指交握,她感觉有一滴微凉的水意落在熊前。
“我不会的。”是他的眼泪,暴起的筋脉还未退下,褚雪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绝望和难耐,“死也不会的。”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麽。
乖孩子总是让人心软,褚雪镜捧着他的颊边,偏头吻住他。
唇齿交缠非但没能缓和他的症状,反而像溅入油锅的水让他愈发激动。褚雪镜却不後悔,他今天吻得比那日还要凶,渴水一样去勾她的舌和今夜,她眼尾被吻得红意晕晕,指尖顺着他的肌肤找到他。
“不!”卫北临突然惊醒,扣住她的手腕,“不要。”
“会难受的。”两人之间因分离牵扯出一道透明的银丝,褚雪镜吻在他唇角,她比卫北临了解郑牧驰,很清楚他下的药有多烈,如果等到大夫来,他不一定能受得了,“我用手帮你。”
男人眼底还有水雾,阿雪被他亲得红唇像桃花一样,好美;眼睛比轮月还要波粼,她在安抚他丶没有嫌弃他。
她还要……
卫北临闭了闭眼,他的身体他自然自己知道,十三去宫里找皇帝丶请太医,动静却不能大,会费一些时间。
郑牧驰下的药又非寻常药物,他虽没中过别的药,却敏锐地感知到——
如果不和人结合,他会死的。
男人覆在手背上的手略有松动,褚雪镜抽出手,雪白的指尖落在他腰间的锦带上。
他今日穿了一件玄衣,佩的自然是玄色的腰带,此时被她的指节握住,一黑一白,衬得男人眼底通红,撑在边上的手背上因紧绷冒出筋络。
“阿雪。”他有些抽泣地串息压着已经哑了的声音,不停叫她,“褚雪镜……”
“嗯。”女人虽作得镇定,握住的手却在轻轻抖着,无甚章法地,“这样会好受一些吗?”
男人喉头重重地滚了一下。
如此丑陋的他被她小心挝着,哪怕没什麽季巧,仍然让人抓心挠肝地热。
偏生她还毫无所觉地丶神色天真地问他好些了吗。
卫北临手心包裹住她的手背,额头抵在她颈窝出克制着呼吸。
(审核你好,这是握手QAQ)
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