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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8页)

她觉得心情欢畅,唇畔的笑意也轻盈。

便看见图妈妈和一个提着药箱的人,有说有笑地要往堂上来。似乎很熟络的样子。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隔得有些远,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们往这边走,连朝定睛望着,恰巧看见那人笑眯眯地也望过来。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慌忙扭过头去,脚还在往前走,身子想往后跑,两下里不协调,险些摔了个趔趄。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看着。

哦,原来又是熟人。

第86章未时六刻天王老子。

在胡太医比较长的一生中,让他汗流浃背的时候,一般比较少。

印象深刻的应该有两次,第一次是在木兰,他提心吊胆地举着银针,头一回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扎,因为他的病患前脚还说这也不疼,那也不疼,后脚就说这儿也疼,那儿也疼。

第二回和第三回发生的时间间隔比较近,就是现在,那熟悉的身影,站在廊下,哪怕在冬日里,也让他冷汗直冒。

他小心翼翼地拭了拭汗,开始思考要用五禽戏的哪一个姿势来逃跑。

然而刚刚回头,就看见不远处乐颠颠地来了个熟人。

好命苦,因为不能暴露身份,都只能自己挎着药箱。

好命苦,他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也露出一样惊恐的神色,估计也在思考,要用五禽戏的哪一招来逃跑。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殷勤热络地说,“来都来了,请里面坐吧。”

回头看见那位连姑娘,正皮笑肉不笑。

图妈妈招呼她,“这位是敬大爷的朋友,胡郎中。好心来替老太太看诊。”意识到什么回过身,也讶然道一声好巧,又把后边那一位引荐给她认得,“这位是王郎中,是三贝勒请来给老太太将养身子的。今儿不成想,竟碰到一处了!”

胡太医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哈哈哈,好巧好巧。”

王太医连连摆手,“哈哈哈,这样啊,不熟不熟。”

哪里不熟,天天太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事还在背后啐两口唾沫钉子,觉得人家不敬祖师爷。

连朝问,“是敬佑的朋友吗?”

她说着走下阶,“我之前老听我哥子说,有一位特别心善的郎中。他那时候身上不痛快,那郎中热心肠地帮他看诊,说要给钱,居然分文不收。后来我不在家的时候,郎中还亲自上门来瞧我玛玛的脉象,听说连药也备好了,我心想这是大善人啊!一直想登门拜会,可惜无缘。今儿您来了,我真是高兴。不知您常常在何处看诊,我好带着谢礼上门,叩谢一番。”

胡太医不自在地用手遮着头,连连说,“好说、好说。英雄不问出处,太医不问门路,我这是天生一副热心肠,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王太医在一边看着,不知怎么忽然有种很畅快的感觉,今儿真没白来,可惜没带个徒弟,把这盛况给记下来,以后这人再觉得他医术不精,就把这段遭遇拿出来讲一讲,看他地缝能挖出几尺吧!

连朝又看向正呲牙笑的王太医,有些疑惑,“王郎中,您这么高兴,认识?”

王太医的手都要摆出花了,“怎么会?不认得,不认得。”

胡太医忽然凑近一点,上下打量他,托着下巴说,“不认得?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图妈妈虽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总感觉气氛不对,便好心出来打圆场,“听三贝勒说,王郎中是京城中仁心妙手,敬大爷带来的胡郎中,也是极和气心善的人,一同在京中行医,兴许见过呢。觉得眼熟,也是有的。”

胡太医连连点头,“对对对。”

王太医点头连连,“是是是。”

图妈妈往里头看了看,因问她,“老太太还在屋里说话么?”

连朝说,“我出来的时候还在呢。”她微微正色,朝另一边比了个“请”的手势,恭敬地欠身说,“承蒙二位关照,调养祖母身体,感激不尽。二位若不弃嫌,请先到偏厅,进些茶点吧。”

胡太医松了口气,不知怎么,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带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再去看那王太医,已经应承着与她比手,“姑娘先请,客气、客气。”

胡太医轻轻摇了摇头,觉得实在不齿,连朝笑着看向他,他也忙攒起笑,矜持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在话下

,先请、先请。”

等来说话的几位老太太散了,图妈妈引他二人进去看诊,倒令祖母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一个人,竟有福让两位老神仙替我看病,真是生受。幸有两位老神仙问诊开药,我近来觉得身子松泛不少。正逢节下,今日怎好劳动二位。就当是老身,请二位吃杯薄茶吧。”

胡太医领命而来,不诊脉交不了差,因此说,“不麻烦,上回给老太君开的药,都煎完了么?吃药也好,诊病也罢,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事情,所谓固本培元,就是这样。上回来,我看过之前吃的方子,有几味药,还需斟酌。今日还是让我再号脉,看看调理得如何,如有好转,就需重新写方子开药,耽搁不得。”

王太医不乐意了,“之前的方子是我开的,怎么需要斟酌了?何处需要斟酌了?”

胡太医长长地“哦”了一声,“既是你开的,那就不足为怪了。”

按照习惯,他原本想掸一掸官服上的灰,才想起今儿个没穿官服,只能硬生生换成你捋胡须,眼皮微抬,扫向王太医,“太”字刚喊出口,慢悠悠地转成“郎”字,不急不徐地评价,“王郎中,急功近利,乃医家大忌。

“老太君这‘肺胀’之症,沉疴日久,肺气壅塞,肾气亏虚,最忌骤攻猛伐,犹如朽屋强拆,必至倾颓。当以温养肺肾、化痰平喘、徐徐图之为上。你那方子里,麻黄、葶苈子用得太狠,虽能一时压下喘促,却如抱薪救火,耗伤肺气根本,更损肾阳。老太君这把年纪,经得起几回折腾?”

最终按下定论,“切忌操之过急,操之过急啊!”

王太医一听“急功近利”、“朽屋强拆”,脸皮登时涨成了猪肝色,那点强装的不熟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忍着提领子和他对峙一番的愤愤,声音拔高,带着被踩了尾巴的尖利:“胡郎中!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太太如今喘促气短,入夜尤甚,痰涎壅盛,胸闷如石,这是标证急迫!标不治,何以固本?你那套温温吞吞的方子,吃上一年半载,老太太怕是连炕都下不来了!”

他说,“我用的麻黄、葶苈,配伍苏子、白芥子、半夏,正是要宣肺涤痰,速通其壅滞!《伤寒论》有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我加干姜、细辛佐制其寒峻之性,何来耗伤根本?倒是你,一味温补,参芪熟地堆砌,就不怕闭门留寇,让痰浊愈结愈深,反成痼疾?”

王太医听见什么《伤寒论》,气得胡子直翘,末了却笑了,“一派胡言!老太君脉象细弱,舌淡苔白滑,分明是肺脾气虚、肾不纳气为本,痰浊为标!你那猛药下去,标证或许稍缓,但正气必伤!

“我主张培土生金,用参苓白术散打底,佐以温肾纳气的蛤蚧、补骨脂,化痰用陈皮、茯苓、款冬花之平和者,正是顾护根本,徐徐祛邪。‘急则治其标’不错,但老太君此症,标虽急,本尤虚!岂能只顾一时痛快?你那治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王太医嗤笑一声,毫不示弱:“哈!好一个‘徐徐图之’!老太太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这‘徐徐’下去,怕是连‘图’的机会都无!治病如救火,刻不容缓!你那温吞水,缓不济急!我立竿见影的法子,先把人救过来,喘顺了,吃得下睡得着了,再谈你那劳什子‘固本培元’不迟!总好过让人在你这‘温养’里活活憋闷!”

不禁感叹连连,“愚顽,愚顽!”

胡太医情急之下,几乎要吼出对方在太医院的大名,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一声含糊的怒哼,“只顾眼前,不顾长远!多少年来,你改过吗?年高体弱,经不起你那虎狼之药!若伤了真元,你担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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