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周宥齐说,“从现在开始,只有军方人员可以接触病人。”
秦暮野向前一步:“你真以为你们真能困住我?”
士兵们立刻举起枪。
“你可以试试。”周宥齐说,“但在那之前,想想岑澈现在更需要什麽。”
秦暮野的眼神阴沉。他知道周宥齐说得对。在这里跟军方起冲突对岑澈没有任何好处。
秦暮野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
“记住我说的话。”他最後看了周宥齐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岑澈半靠在病床上,针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注入血管。D-5217的毒性在血液里游走,每一根神经末梢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的呼吸很轻,心跳也很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周宥齐走进病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的西装依然笔挺,脸上却带着深深的疲惫。
“感觉怎麽样?”
岑澈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窗外。高楼的影子投在玻璃上,将病房分割成明暗不均的区块。
“医生说你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周宥齐的声音很轻,“再坚持几天,就能稳定下来了。”
他看着岑澈苍白的侧脸,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病房里很安静。监护仪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回荡,像是无声的质问。
“我知道你怨我。”周宥齐说。
岑澈转过头,第一次正视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这让周宥齐更加难受。
他宁愿岑澈冲他发火,甚至动手打他。但岑澈什麽都没做,只是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他。
“还疼吗?”周宥齐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却被岑澈偏头躲开。
周宥齐的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但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这样做。”周宥齐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
“你说得对。”岑澈突然开口。
周宥齐愣了一下:“小澈…”
“哥。”岑澈打断他,“我累了。”
这声“哥”叫得生疏又客套,像是在提醒两人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周宥齐看着岑澈苍白的侧脸,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麽。
最终,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岑澈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睁开眼,盯着窗外的天空。天空很蓝,蓝得刺眼。
接下来几天,周宥齐每天都会来病房看望岑澈。
但每次岑澈都是侧躺着,背对着门口。
他们之间的对话极其有限。周宥齐说了什麽,岑澈就只是应一声。偶尔他会问岑澈感觉如何,岑澈就说“还好”。
最後周宥齐都会说“那我先走了”,岑澈就说“好”。
周宥齐能看出岑澈的抗拒。
但他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坐在病床边,看着那个固执地背对着他的身影。
直到第五天,周宁安来了。
岑澈和他聊了一会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