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魏远舟不方便开车,魏清对他单独离开也不放心,就打算自己开车先送他回家。
意外就发生在魏远舟蹲下绑鞋带的瞬间,一条巨大的承重柱的後方,窜出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魏清此时走在魏远舟的前面,听闻身後的动静,立马转身。
“魏远舟,臭崽子,我杀了你!!!”
男人,不,一个老头,头发花白,面目狰狞,正拼尽全力挥向魏远舟。
因魏远舟正要起身,不能用脚,魏清两脚三步,伸手掐住老头的手腕,使得刀的方向偏向了他,而老头脚步不稳,笨重的身体往侧前栽,刀刃从魏清的腹部划过後,老头就如破旧的麻袋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魏清瞬间回想起,刚刚停电时听到的脚步声,就是他。
“姚董事。”魏远舟踱步走向他,身上有星点的血迹,就连下颏都沾上了几滴干涸的暗红。他居高临下地站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身上是雷霆万钧的黑压,而老头如同被猛兽盯住的猎物,僵硬无力地望着魏远舟。
仇恨後怕让他变得残暴,魏远舟咬紧牙帮子,对着摔倒的老头就是一脚,踹上他圆滚的腹部,惨叫声响彻空中,笨重的身体在坚硬的地面上打滚,如热油里的鱼。等他打完滚,魏远舟又走到他的脸前,双手插着裤兜单脚站立,另一坚硬的鞋底下是他面目扭曲青红交加的脸。
这两脚轻易将这个六十岁的老头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魏清看着差不多了,忍着腹部的疼痛,走上前制止。
他伸手抓住魏远舟的小臂:“远舟,算了,警察来了,让他们处理吧。”
听到动静的警察去而复返,轻易将自投罗网的凶手拿下。
魏远舟看着他手上刺眼的血迹,心脏疼痛到呼吸停滞,随後出现了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直至救护车到了医院,魏清进了手术室缝针出来,他都郁郁寡欢。
冬夜,天高云远,寂静无风。
VIP病房里,魏清躺了一会儿,脚有点麻,伤口的局部麻醉药力消散,他忍着疼痛动了下。
深夜清冷澄澈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白色的床单上,他的脸缺少血色,唇色发白,眼睛乌黑发亮正望着窗外的弯月,整个人有几分透明的虚弱感,身体疲惫却由于饥饿毫无睡意。魏清有些发冷,右手吊着水,冰冷的液体注入冰凉的手,饿到一种想反胃的感觉,可他又不想找人,在深夜的三点,大家都已安然入眠。
当魏清觉得难受想着闭上眼,睡一觉就好时,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了。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人影靠近病床,也不开灯,手里拎着的东西被轻轻地放上床头柜。他的身上带来一阵清冷的寒意,床头柜的东西散发出一阵温暖诱人的香味,魏清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小叔,你饿吗?我打包了馄饨。”
“嗯。”魏清点点头,床头按了按钮後缓慢撑起,他倚靠在靠枕上,想接过打包碗,却被人避开。
魏清一边吃着送到嘴边的馄饨,视线不受控制地看着眼前黑色的领结,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怎麽不穿外套?”
“怕吓到人,脱了。”
魏清点点头,想说自己车里有,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两个人就这样在月光的照明里,吃着馄饨。魏清吃完後,魏远舟坐在床尾的桌子旁,沉默地吃着,两人相对无言,却又渴望多陪对方一点时间。
魏清感受到他莫名的失落,但也不想当下就问原因,他觉得当一个人陷在一种安静的情绪里的时候,不要那麽快地去打扰他,让他留有空间思考是最好的。
魏清吃完,身体热量充裕,昏昏欲睡,正想让他回家睡觉,就听到那个坐在黑暗里的男人开口:“小叔,下次我不想你挡在我的前面,不想你为我受伤,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魏清看向隐在黑暗里的人,他走在月光下,身姿挺拔,步履坚定地走到床前,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让魏清不得不看向他。
魏远舟胸膛起伏,情绪外溢:“我想你能是我的爱人,我不想要你为我负重前行,你不是我的父母,我们之间是相互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