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离开了停车场,空旷的环境里,仅馀魏远舟的脚步声,就在两人相距十几米距离的时候,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黑暗前的最後一刹,魏清听到了另外的脚步声,他感受危险的第六感,瞬间警铃大作。
他面对停下脚步的人喊道:“魏远舟,快点过来!”他刚喊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清晰传来,又无法辨认具体的位置。
魏清急中生智地钻进半开的车门,打开了车子的所有照明灯。
灯光照到魏远舟的脚下,还有他身後几步远外正举着短刀的黑衣男人,那把金属匕首反射出冰冷的光,魏清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魏远舟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了眼,他擡手挡在眼前,急得魏清一边冲过去,一边大喊:“快点,朝灯光这里来。”
魏远舟的眼前一片发昏,面对突发的危险,手脚发软,丝毫没有了可以自保的能力。
停车场出口的皮特托先生变成了催命使者,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也同时适应了刺眼的灯光,手里的匕首即将刺上魏远舟的颈部,这个致命的攻击令魏清如坠冰窟。
人到中年,最需要的特质就是坚定和沉稳,是偏向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摇的冷静。
魏清大吼一声:“蹲下!”
即使魏远舟反应慢了一些,但持刀的男人被场内回荡的吼声吓了一跳,只这一瞬,魏清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猛地一脚将他踹开了几步远,然後和他打斗起来,拳脚相接的声音响起,那把匕首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响声。
地下停车场没有窗口,导致场内中间几乎没有光线,车灯的光线被深处黑暗的巨兽吞噬。两人多有打空失手,最大限度地依靠双耳分辨方位,最後相互环伺对峙。
黑衣男子知道面前的男人不好对付,正在犹豫,魏远舟的手机屏幕亮了,他处在更内部的地方,那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衣男子又从脚下的靴子摸出了一把更小的刺刀,直奔魏远舟而去。
魏清心里焦急,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针对他而来,自己可以对付,但拉着一个醉酒的人,就很难脱身了。
“快走!”他朝魏远舟大叫,然後快步跟上黑衣男子,由于太黑他绊了一个趋趔。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另外的两声有些沉重的脚步声,这里还有人。
魏远舟清楚自己现在的战斗力,但他怎麽能够丢下小叔一个人?他握紧手中的刀,待黑衣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息掉屏幕,慢慢靠墙蹲下。黑衣人的目标光线突然消失,他仍旧朝着印象里的方位走去,手举刀刃。
魏清只听闻黑暗中一阵利器入肉的声音,然後是**摔地的声音,还有一个压抑短促的痛呼声,几人的喘息声在黑暗中交缠在一起,除此以外没了声音,他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硬,只能站在几步外的原地颤抖着喊着他的名字:“魏远舟。”
话音刚落,场内的灯光瞬间恢复,眼前一滩暗红的血迹蔓延在黑衣人的身下,他正靠坐在墙面,眼神涣散。而魏远舟则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开始黑衣人手里拿着的匕首,他那件淡米黄色的西装上遍布了星星点点呈喷射状的血迹。
停车场的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是司机小陈带着酒店的安保来了,小陈看到这个画面慌了神,正掏出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魏清瞬间恢复了呼吸,一种後怕让他冒出的冷汗在寒夜浸湿了里衣。他飞奔向他,双手用力抓住魏远舟的肩头,上下快速查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幸好。
魏远舟回过神,丢掉手里的匕首,将眼前的男人用力抱在怀里,头埋在他的颈间,疯狂地汲取属于小叔的安心味道。胸膛的猛烈碰撞生疼,两颗贴得极近的心统一震频。
“小叔,你永远也不会抛弃我的吧?”魏清的耳旁响起他梦呓般的询问,说完後双臂收缩得越发紧了,勒得他胸腔的空气都要被挤光。
“不会。”抛弃?我如何能做到抛弃你这件事?如果他真的伤害了你,我想我是不会介意再进牢里住个十年八年的。
魏清的耳旁是他如魔怔般不停喃喃的“小叔”两个字,喃得他的心脏乱跳,眼圈发热。
“不怕,没事了。”他犹豫片刻,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说完就拉开了距离,结束了这个黏腻的拥抱。
魏远舟坐在车内打了几个电话,看着和警察做笔录的小叔,眼里仅有的几分害怕消失无踪,他只是太过于想念他的味道了。
魏清右边的眉头接连跳了几下,他总觉得自己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内心一直很不安。他环顾四周,停车场空旷明亮,似乎已经没有了危险,可安保说停电是电闸被人强行拉闸了,那麽基本可以确定是黑衣人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