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彦叶已经返回上界,不会再下来。
他们还把神夜门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版图还能逐渐扩张。那次混乱的喜宴,竟然洗白了神夜门的名声,何其可笑。
我从没给过他们回应。曾经,唯一目标是登上魁星大陆巅峰,为此,全身心投入,消耗自己也消耗他人。
如今,这个目标已无意义。好与坏,有区别麽?
我看着她双目紧闭的丶平静的脸颊,渐渐想起当初想要登顶的真实渴求。
不求钱与权。
只求一个真相。
孩提时,我已觉察到所处环境的混乱丶古怪丶没有道理。建立神夜门之後,这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觉加深了。当开始偶发昏迷,我的渴求达到极点。
我要站在魁星大陆最高处,纵览全局,找到一个解释,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一统天下的霸主只是表象,我需要的,执着的,从来不是那浅浅的一层。
我从禁地里出来了。
路行漾叼着根狗尾巴草在禁地外的草地上打盹,看见我,他红了眼眶。
明河随後也赶来。
他们说我瘦了。
他们只会在嘴上说说,不敢直接把肉塞进我的嘴里。这世上,只有走了的那个人,她敢。
她在我还厌恶她的时候,就敢这麽做了。
明河问我想吃什麽,我想起了她,和她喂到我嘴里的原城特色口味菜。
“原城来的厨师还在麽?”
明河表情有些尴尬:“半年前送回老家了。”
我说:“好。”
明河追问要不要把人再请回来。
我摇头拒绝。我说“好”,是发自内心觉得这个结局好。
回家。
她离开我,是否也回到了她的老家?
我在禁地的一年时间内,除了盯着她毫无变化的身体,其他什麽事都没做。
而配合破军布下阵法的两个人,却活得很好。
据明河与路行漾介绍,路驰风已经当上天枢皇帝,而君正园正式被立为储君。
什麽时候失去才最痛?
我在血与泪中领悟透了这个问题——得到後失去,最痛。
路驰风和君正园得到得越多,我就能让他们越痛。
我离开玄霄山脉的第一站,是鸣墨学院。
鸣墨学院在星辰之战的团队积分排行比之前几年低许多,我以萧玄庭的外形出现在鸣墨时,恰好振奋了低迷的人心。
我在鸣墨的饭堂,看见了望微峰三人。章柳怀里,抱着她捡来的小白狗。她先跟小白狗说要跟着我吃香喝辣,後来又将它许给章柳。
小白狗比那几人更先发现易容後的我。
它在章柳怀里挣扎,章柳放下它,它立马向我跑来,胆怯又抑制*不住亲昵地蹭我。
章柳她们神色慌张地向我道歉,说没管好它,让小狗冲撞了院长。
这一撞,撞出了一个想法。
在某次门内挑战赛上,我除去萧玄庭的易容,以神夜门门主的装扮出现,半脸面具丶鲜红外袍。
神夜门门主的扮相,加上鸣墨学院院长的绝技“无相劫掌”。
我明牌了。
剩下的,留给鸣墨弟子们自己决定。
路驰风和君正园不是在争权麽?我也来试试,看看究竟有没有他们认为的那麽好玩。
陆续离开鸣墨的人,比我想象中少。鸣墨学院根基不减,我手里筹码多了一大块。
当神夜门新一年招生,前来报名的新生是往年三倍时,我收到了路驰风和君正园再次联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