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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牛>下阶自折樱桃花 > 188 同穴 ◇(第3页)

188 同穴 ◇(第3页)

就说穆云山去刺杀褚铭,本就成少败多。便是成了,普天下都知穆云山是肃陵侯府宾客,他刺君,等于褚策弑父。事破,褚策地位不稳,人人讨伐,明玉是他的妻子,又能有什麽好结局?再往下推,在肃陵侯府庇下的晚春丶安平,明玉肚子里的孩子,哪一个会有好下场?穆云山是悲壮如荆轲一了百了,可後头的事,明玉不得不想。

“衣带诏是在你身上麽?”明玉见穆云山目色一震,安静下来,问。

这本是穆云山与长公主的秘密,但他不瞒明玉,点头。

明玉道:“那老物应就是以你为挟,吓唬阿娘。阿娘为了护你才只身去会他。你若为了寻仇冲动,平白丧了命,我阿娘。。。”明玉捂嘴幽泣,“我阿娘就白去了。。。”

她说得悲戚,也极有道理,晚春触动,亦开口相劝。却见穆云山仰头吐纳数声,问:“那姐姐的仇怎办?就这麽算了?”

他杀意稍减,怒气却没有停,手上青筋爆起。

明玉摇头:“报仇有许多办法,只需一些时间。但我现在更担忧的,是你的身份,那老物定是知道了什麽,才能唬住阿娘。这几日他受了惊吓,缓过神来定会捉拿你。你不如把衣带诏留给我,离开阳城,帮我去办件事。”

穆云山拒绝,那蛮夫的义气又上头,吼说不惧褚铭,他若敢来捉拿,刚好与他斗个高下。明玉却攥紧他衣袖,切切道:

“不,老物总会死。但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我只信你能办好。”明玉深望穆云山。

“阿娘一生厌恶禁锢,定不愿留在阳城,我要你带她走,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哪里?”穆云山问。

“涂城。”

明玉泪如雨下:“你带阿娘去见单超,把他们葬在一起。”

穆云山大震,晚春也是难以置信。

北人极重陵墓,信葬身之地才是归属,合陵之人方是夫妻。长公主贵为天家女,至死还是柳家的媳妇,柳臯的妻子。论理是要去皇陵,或葬在柳家丶云隐寺,陪伴柳臯的。却不想明玉违拗俗常,要成全长公主那不容于世的情缘,做主将母亲送到单超的墓中。这绝不是谨守着“孝顺”二字的儿女能做到的。这需要强烈的爱,明达丶承担,与超脱。

而派穆云山去给二人修陵,也是一份体贴。穆云山是近些日子才知兄长葬在涂城,这次前去祭拜,能了却多年憾恨。

“可我去了,你怎麽办?”穆云山应了,却担心明玉:“那老物接下来怕是要对你下手。”

明玉讥讽:“无妨,我那男人再靠不住,再绝情,也不至于任老物打我杀我。你只管去,悄声些办阿娘与晋王的事。这办法定不能体面风光,可阿娘和晋王在天有灵,必不拘于俗念。你凡事切莫冲动,别急着找老物算账,阿娘的公道要讨,绝不是你一人的事,往後我与你同心协力,不得叫老物好过。”

明玉的话,似根定海神针,定住了穆云山混乱心神。送姐姐与大哥同穴,他原根本不敢肖想,如今竟成真,心里满是感激。他爱姐姐,但他更尊重姐姐与大哥的爱,没想过这尊重有人懂,更没料到,懂他的人居然是明玉。

但送走长公主,有一处麻烦——

明路上,长公主绝无可能去涂城,上京知道也不会容忍。这夜里安平去找周解,到他绿兰巷的宅子门口敲门,文瑜应声来开。见他面,慌忙行礼,安平免了,问:“周解呢?”

音刚落,周解披着衣服出来了。安平道:“穿好,快跟我走。”周解嗯一声,也不细问,匆忙系好扣带,文瑜已帮忙备好了靴。他穿上,与文瑜叮嘱要栓紧门,跟了安平去。

及上了车,安平才说明来意。要一具女尸,顶好是官家妇人,生前优渥,有富贵态。周解在獬狱当职,手上女犯尸首多,想了想,真有一个。带了安平去看,安平看了点头,他自搬了到车上去。

周解嘴紧,办事利落,从不刨根问底,肃陵侯府如今都喜找他办差。他也从中摸清一些道道。若是褚策的事,多是安朗来指派,若是明玉要找,则会是安平亲自来交待。所以这具女尸,应是明玉需要。至于为什麽,周解思绪打住,不去想。

“既佃了屋子,钱够不够?”安平不给他留胡思乱想的空,搭闲话问。

周解日前与伯父周奇决裂,被逐出家门,自己在外佃了屋住。所以安平才去绿兰巷找他。

“够,上回总管给的,还有富馀。我有俸禄,够我二人吃用。”周解答。

安平点头,想这周解重面子,没说实话。他与文瑜两个,一双公子小姐,就是再节省,花销也是降不至平凡水准。佃两进的宅子,光做工的婆子就请了八个,那一点钱,哪能够用。却不点破,淡然问:“文瑜身体好些了吗?”

周解道:“好多了,吃了楼大夫开的药,娘子也送了不少补品来。她近日总说呢,想去娘子面前谢恩。”

“近来罢了,叫她好好歇着,来日方长。”安平说,面上没什麽表情,言语却是提醒:“这阵子不会太平,你也注意,凡事多留个心。”

周解默应了,替安平将女尸送入肃陵侯府侧门。几日後,他感于安平提醒,安平确是将他当做自己人,给出了忠告。阳城,当真变得硝烟弥散。

而这硝烟,居然是恶人褚铭先点起来的。

褚铭打死了如月,仓皇逃回王宫。初初惊魂未定,生怕如月那凶神恶煞的女婿前来讨说法,加紧宫禁,在内殿大喘气地躲了三天。

三天後,还了点魂,良心也回来一部分,不住後悔起来。颤着双手,肿着眼睛,哭上一天一夜——

他怎麽能打如月呢,他明明爱极她,想跟她好好过。即便欺负了她一小会,也是因为爱她才欺负的呀,他又不见去欺负别人,忍忍就过去了。她女儿都能那般容忍三儿,她怎的就不可以,竟要勒死他?烧死他?最後烧死自己了吧!这无福的女子啊,竟把自己烧死了,与他无关的。

他这般想着,心里的愧疚轻多了。又看已过五日,三儿未曾来滋衅,愈发理直气壮起来。便想起如月那女儿,三儿的媳妇,长了一双狐狸眼睛柳明玉。

那可是个不简单的女子,心机极深,耐力极厚,祖传狐媚子会蛊惑男人。她祖母不是把王澜都哄得团团转吗?何况三儿?经此一事,她必记恨自己,必在三儿枕边吹风,离间他父子,鼓动三儿与自己兵刃相向。而三儿那兵刃。。。褚铭猛地心悸——

他绝不容忍!

若说昔日,他只是要褚策休妻,而今,他已是容不得这危险女子活在世上,留在他原本就惧怕的虎子身边。他既已杀了她母亲,定要斩草除根,拔掉这心头刺。

次日,趁褚策缠身衙署,新任大监宏盛,在金甲卫统领徐益的陪护下,往肃陵侯府送去一匹白绫,一壶鸩酒,传大王口令,要赐死柳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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