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颜舒有些喜欢这种跟在孟迩身後亦步亦趋的感觉,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被家长带去逛街和去超市的回忆,小小的他也是这样紧紧跟着父母的脚步。
不用担心父母走远,因为知道他们走一段路就会回头看看自己。
不过孟迩走路的步伐一点都不像父母,反倒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破烂的旗袍正好掩住臀肉,腿根虽然被丝袜包裹,也依旧能感受到那有些强壮的肌肉。蜜色皮肤上的伤疤无疑增添了一抹破碎感,勾得人想用指腹搓开那片血污。
身上披着的浴巾像是上等的披肩,歪歪斜斜地露出大半个肩膀,颈窝上还印着不知道是谁的牙印。
迈步扭胯,几步路走得风情万种,手指间细长的香烟升腾起氤氲的雾。
杜颜舒脑海里不自觉地晃出《夜来香》的音乐,耳边仿佛能听见古旧的唱片机响唱出那让人纸醉金迷的靡靡之音。
光怪陆离的光线映得那半长的头发变换出各种颜色,纤腰肥臀的身材扭得像条抓不住的水蛇。
脚尖跟着孟迩踏进了他的屋子,幻想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狭窄逼仄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只有干净整洁的被褥,还有那股似有似无的青草药膏味道。
常年没有阳光的屋子在夏天竟有种诡异的清凉感,像是喜爱阴冷环境的蛇妖驻扎的巢穴。
“随便坐,我去洗澡。”孟迩留下一句话就裹紧身体钻进了浴室,将厕浴间的门封严。
杜颜舒知道在别人房间不能乱看的规矩,但他忍不住,他太想窥见孟迩更多的生活了。
他拼命按捺住翻箱倒柜的冲动,只在外面露出的世界一一研究。
窗台上粉色的小花皎洁无暇,小巧娇嫩的花瓣颜色艳丽无比,但看不出什麽品种,像是外面的花坛里随处可见的那种。
屋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尽管地方狭小但一切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桌面上除了化妆品还摆着几个可爱的陶瓷摆件,床上冒出一个半人高的毛绒熊娃娃躺在床上,看上去憨态可掬。
杜颜舒脑子里自动冒出孟迩抱着娃娃睡觉的模样,嘴角莫名地勾起上挑的弧度。
但这种温馨的布置氛围和外面环境格格不入,因为隔壁的叫床声高亢到闯进杜颜舒的耳朵里,让他满脑子又回忆起上次和孟迩在床上的缠绵。
他的脸愈发通红,坐在床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浴室的门。
孟迩洗完澡出来被杜颜舒赤裸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眼神干干净净地写满欲望,像是不知世事的小孩想去偷吃糖果。
“小鹿想做了?”孟迩大大方方地敞开浴袍,任由滑溜溜的唯一遮挡物掉落在地。
杜颜舒看清孟迩身上的伤痕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拽来自己带着的袋子,把里面的药贴摆在床上。
他摇摇头,语气坚定:“孟。。。孟。。。多钱,不做,多少钱?我,我真的给你,我想办法。”
“小鹿这麽好啊,还真的要赎我。”孟迩走上前,拉住杜颜舒的手,让他抱紧自己的腰。声音温柔:“我真没签合同,只要你想,我现在就把竹叶青一块钱卖给你。买吗?”
杜颜舒的头靠在孟迩的腹肌上沉默着不说话。
孟迩继续蛊惑道:“很合适的,白天我可以去工作,晚上你可以天天使用我。我还可以给你洗衣做饭,以後给你带小鹿崽崽,你要是有天不想要了,还可以把我卖给别人。”
虽然语气温和,但着步步紧逼的诱惑让杜颜舒一瞬间甚至冒出来逃跑的想法。
他有点喜欢孟迩,也想帮孟迩,哪怕挨打还是付出什麽,他都想不计成本的帮孟迩离开这里。
可是他没想过要和孟迩在一起,更不敢想这件事要是和张狩说,张狩会发多大的脾气。
“好贪心的小鹿,这样还不够吗?那我只好再送点什麽吧。”孟迩伸手捏了几下杜颜舒後脖颈的软肉,“心也给你,以後只喜欢你一个人。要不要?”
杜颜舒想到了张狩拐他上床和逼他做狗也是这样说的,说喜欢,说爱。
他知道孟迩不是张狩,他也知道不可以把在别人那里受到的负面情绪转接给另一个人,但他真情实感地为“喜欢”这两个字産生切切实实的恐惧。
沉默代表什麽两个人都清楚,孟迩冷笑一声从床头拿上烟盒点了根烟。
他离远杜颜舒,一屁股靠在桌子上,修长的双腿斜着撑地。
“不买就别耽误我生意了,老板您真有意思,多大了,还玩劝婊子从良那一套呢?”孟迩又露出那副轻佻地笑。
杜颜舒心里又开始突突地直疼,他一见孟迩这麽笑就难受。
他摇摇头,“别。。。别生气。我,我。。。。。。让我想想。”
“我哪敢生气啊?我算什麽东西,敢和老板您生气。”孟迩讥笑道。
杜颜舒有点害怕这种氛围,他总担心孟迩会气到扇他一巴掌。又有点想被扇,要是孟迩能出气也好,怎麽都好,别再那样朝他笑就好。
“你说不见,过两天又巴巴地等我。上次和你说别来,你还真两个多月连个屁都不放。好不容易等来了,第一句就是让我别卖了,我说不卖,你又不要我。杜颜舒,你说你是不是觉得逗我很好玩?”
杜颜舒眼眶发红,鼻尖都是通红的颜色,一副要被逼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