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身後的猎物跟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踏进他的牢笼。
他是极其耐心的猎人,因此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甚至更多。
他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玩具,对此他乐此不疲。
他喜欢安昱满怀的爱和依赖,享受他带给他那蚀骨的快感和亲密。
安缪斯从未那样愉悦过,明明还是以往那样繁杂无趣的工作,可怀里那人柔软的温度和重量却让他感到异常充实。
安昱躺在他怀中熟睡,睫毛纤细,容貌漂亮艳丽,他是全然信任的姿态,窝在安缪斯的怀里。
像只娇贵漂亮的猫。
安缪斯抓着安昱漂亮白皙的手把玩,磨挲许久,最终是放在嘴边落下轻轻一吻。
为属于他的小鸟打下烙印。
……
他为这片刻时光感到满足,可惜那份温度不只属于他一人。
他并不是特殊的。
安昱漂亮的像湖中精灵,像妖精,像垂涎欲滴的花苞,像随时会飞走的渺茫的云。
他的弟弟平日里会和猫一般,赖在他怀里,嗅着他的气味说喜欢他,安缪斯没有回应,只是一遍遍抚摸他的头发,手指摩挲过他白嫩的脸颊。
窗外头的光落在他们身上,给他怀中人渡上一层光晕,柔软的肌肤,嫣红的唇瓣,那黑色干净的眼睛,他都一一亲吻抚摸过。
柔软的发丝似缥缈自由的风,从安缪斯指节抚走,让向来冷静沉稳的安缪斯突然有些焦躁的意味。
他意识到他的小鸟并不爱他。
他的弟弟向来骄矜,顽劣。
安缪斯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不过是安昱一时兴起的玩具。
一袭红裙张扬,嫣红的玫瑰衬的那美人更加白皙娇嫩,安昱很适合这种颜色,明明容貌装扮艳丽,娇媚,眉眼间却又带着少年的纯净和青涩。
安缪斯坐在楼上最好的特邀观位,台下那些垂涎的目光让他心中怒火翻涌,冷意彰显。那一天在场的人几乎都汗流浃背,只是默默的看着台上的演出,无一人敢出声。
安昱很漂亮。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追求者都是狂热的,安缪斯曾见过那些人为了讨好安昱而大打出手的模样,而年幼的安昱则在一旁看着,漂亮的像个小王子,可脸上却是带着天真又恶劣的笑。
直到才发现他来了,才徒然换了无辜神色,喊他一声“哥哥?”
安缪斯突然发觉自己和那些人并无区别。
他到休息室找到了安昱,试图从他身上再得到什麽证实,去安抚他越渐烦躁不安的心。
他摸着那小巧的脚裸幻想哪里适合拷上锁环,掐着那纤细的腰肢,抚到那偏瘦的肩胛骨去,他想要找到他的羽翼,折断它……
他脑中残忍阴暗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可没一个实施,那人只是在他怀中颤抖,有些惊恐,又认错般祈求的看着他,他就已经心软。
那优秀的猎食者,最顶尖的猎人迷恋上了林幕间追捕的鹿,手中的枪拱手相让,让这场狩猎谎缪颠倒。
安缪斯卸下了一直以来那高傲的姿态,卸下了他的算计与矜贵,只是对他说“不要骗哥哥。”
他第一次那样祈求一样东西。
可他知道,那是个小骗子,他也知道,自己可从未像表现般那样温和,大度。
他也是个骗子
他僞装成绅士,温和的良人,饲养着露台窗前的小鸟,看着它在他手中温顺柔软,看着它唱歌,又看着它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羽翼飞上树梢。
他擡头望着,手搭在窗台上。在棋局开场前,他得寻找到能与小鸟相媲的漂亮笼子,轻巧的链子和最好的柔毯。
安昱没有抗拒他的怀抱,但安缪斯能明显察觉,他的心已经不在他这了,温存的游戏面临结束,小鸟祈愿更广袤的天空和森林,再不会回到他那狭小无趣的窗台。
“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的?”安昱低着头。只有在说这话时,他是愿意看着安缪斯的,脸色有些白,一双眼睛黑露露的,带着惶恐,明显的紧张。
安缪斯只是给他换上鞋,姿势轻柔,他单膝跪在安昱膝间,气质绅士高贵,他望上安昱同样的黑眸,语气平静的像只是回答了他句普通的问题般,带着温柔的笑意对他道“哥哥爱你,那这就是对的。”
世上本就没有对错之分,那不过是人类的又一项定夺。可当你足够强大,那麽这个范围便不会再对你有意义,你可以随意规划对错,没有人会有争议。
安缪斯便是这个掌控者,安昱与他对视了一会,没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