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窗台上,往外望去,光滑石铺成的路边上是奢侈精贵的灯,在夜里寥寥的发着光。
庄园是浪漫与庄严的结合,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来之前我看到两个穿的精致的小女孩在园林中玩耍,一旁是跟随的佣人守着。
泽告诉我那是谁谁谁的妹妹,总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我并不是很想知道,我只是见他们笑的开心才过多关注。
这里和哥哥的住所很不一样,这里没那麽奢侈的豪华,也没有那里冷清。
路上的佣人都认得泽的车,都对他热情打招呼,笑着相迎。
到时,他给我开了车门,我不知怎的又有些怯了场,迟迟没踏出脚。
而泽也没催促我,只是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屋内堂皇的灯光把他轮廓印出斑斓的界限,少年介青年间的身躯已经挺拔,他在等我做出决定。
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终是出了车,跟着泽,走进了那座宅子。
我见到了泽的母亲。
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漂亮精神气也很好的女人。她看起来还很年轻,没带任何饰品,这与我见过的那些华丽的女人都不一样。
我们被带进来时她还在喝茶跟旁边的人讨论着什麽,见到泽几乎是立即站了起来,上来就是一阵寒暄一阵抱,我有些不自在的躲到一旁。
不一会儿,她就注意到了我,没等她问,泽对她道“这是我朋友,安昱。”
也不怪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泽小时候那精致的五官和眼睛像极了她,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泽长开後就太过锋利,渐渐的就不像她了,只能依稀从眼睛看出他们的相似。
泽没有说我的身份,好在她母亲常年待着家中,不是去找佛寺,就是和姐妹聚聚,很少有接触过上层那位大人的宴会,所以她也只是把我当成了泽的一个普通朋友。
那位妇人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没有一点上层人家该有的傲气,旁边原本与她聊天的保姆去厨房很快把做好的菜端了出来。
她的手很柔软,对我笑时眼旁带着皱纹,我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她目光和蔼又慈祥,温情的气氛和热腾腾的饭菜都好像把烟一股脑薰到我脸上。
在她第7次夸我长得好看时泽终于开了口,他有些无奈道“母亲,你也该让他吃饭了。”
“诶。”她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我的手,见我已经满脸通红,以为我是热的,又招呼管家调屋内温度,我阻止了她,小声道“我不热。。。。。”
她笑了,把手抚上我的脸,给我试了温度才知道我是真的不热。我不知道我被抚摸时乖的像只被撸顺的猫,她笑得更甜了。
我经历了一顿漫长的饭局,直到实在吃不下才被放走。
中间有不停的问话,他母亲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一直问我的各种问题,当然我没来得及回答,全被泽搪塞了去。
我们上了楼,泽带我去了他们收拾好的房间,看着我终于松懈的後背,他倚在门口,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在我疑惑看去时他才道“你看,我说过的,她一定很喜欢你。”
我没反驳。
我从没见过我母亲,在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都是哥哥替代了所有抚养我的角色,他的手又宽又大,把我套上了环,锁在他的羽翼下。
哥哥没她那样柔软,没她那样似水柔情又温馨和蔼。
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
我并不认为我是缺爱的,可有那麽一刻我确确实实是羡慕的,我羡慕泽拥有的东西,我羡慕他的所有,那都是我无法得到的。
“你出去吧。”我转过身对他道“我要洗澡。”
泽看了我一眼,刚要往外走,他家里的佣人就匆匆的跑了上来,脸色苍白急躁。
这个澡没洗成。
……
我趴在窗台上,往外望去,光滑石铺成的路边上是奢侈精贵的灯,在夜里寥寥的发着光。
楼下停了几辆车,黑色的怪物似乎融入了这场浓墨。偌大的庄园像是被猛兽打扰,原本寂静安宁的夜处处透着不安。
我听到了楼下的声音,也看到了泽听那人说了什麽後的一丝僵硬。
泽看向我,那浅淡的唇瓣微张,眸光如往日般冷峻深邃,分明是灯火通明的地方却照不进那密林深泊,他告诉我“安昱,伯爵来了。”
……
我下去时哥哥正坐着与泽的母亲商谈。
他戴了副金丝眼镜,衬的整个人温和书卷,一身昂贵不茍的衣装,张扬艳丽的容貌和挺拔的身形都能让人不约而同的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即使没看到这些,也很难忽略他太过强大的气场。
他明明算是外人,坐的却是主坐。
修长的指节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轻轻的敲着,像是时钟的倒数。明明气氛融洽,可泽夫人却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