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熠光……见公子做什麽?”他放下茶杯,冷不丁嘀咕一声:“该不会是——”
穆熠光对公子有意思,看着宸九这麽宠爱公子,忍不住了?
修书一封,这“书”莫不是情书情诗之类的?
……
“应该也不能。”沈绥冷静地又灌了口茶,道:“找死也不是这麽种找法。”
穆璁下了茶楼,靠在门前柱子上的魏馀跟了上去,说:“世子,您有事直接递帖子找王爷不就成了吗?怎麽还绕一圈去找王妃?”
穆璁问:“你要去跟人谈生意,是找手里头攥着钱的去谈,还是找一家之主谈?”
“这……”魏馀犹疑:“这可不能一概而论,王府那是什麽地方?王爷再上心,王妃也爬不到他头上去麽不是?平日里多疼疼就是了,这些大事,肯定还是王爷做主。”
“那可不一定。”穆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谢珩之可不是会老老实实伺候夫君的小郎君。这事儿找他谈跟找王爷谈大不一样。”
他从街边小贩手上取了串炸果子,递给魏馀,道:“拿去送给沈靖远吧,就当给他的报酬了。”
***
翌日,谢懿便收到了穆璁的信。
寥寥几行字,让谢懿眼神一动,他将信纸折好放到了架子上,朝窝在椅子里吃水果的无岭说:“王爷呢?”
“主子上朝去了。”无岭之前见谢懿在作画,没敢打扰,现在他出了声,无岭就顺理成章地凑了过去,趴在桌边问:“公子呀,您架子上的话本能给我看看吗?”
“看。”谢懿擡眸:“这书真这麽对口味?”
“那当然了!我昨天还听见後院喂马的都在讨论这话本呢!”无岭选了一本,说:“这是好事啊!看这个话本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上面写的就是您和主子,他们看完了话本,就知道您和主子有多恩爱了。”
“可是……”谢懿说:“我觉得这话本写得也没那麽好,而且有些地方实在是有失偏颇。”
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翻开某页,说:“比如这一里,上面说我犯了错,被你家主子罚跪罚了半宿,然後我晕过去了?好家夥,我什麽时候这麽卑微过!这是在侮辱我的形象!”
“有啊!”无岭老实地提醒道:“主子刚醒来的时候,说要杀您,您当时就很卑微呢!”
“……好汉莫提当年辱,谁都有个龙困浅滩的时候。”谢懿泄了半口气,又指着另一处说:“这里,这里说王爷在榻上没什麽花样,就是前後动动动,我觉得这里不对。”
无岭红了耳朵,小心翼翼地问:“哪里不对啊?”
谢懿严肃道:“他很有花样的,岂止是前後动一种?要不然那天早晨就只会换被褥,还换什麽氍毹,换什麽桌子椅子呢!你说,这是不是损害你家主子英明神武丶做什麽都很行的光辉形象。”
“是。”无岭呆呆地点头,心想难怪那天雨夜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桌子被撞移位的声音。
“所以啊,这作者不行。”谢懿提着笔,嘟囔道:“这生意要做也得是我做,别人做就是恰烂钱。”
“做啊做啊,公子!”无岭激动地凑了过去,给他捶背,一边讨好一边说:“公子的字写得好看!而且这东西很挣钱的,公子卖了话本,就有了钱,到时候离家出走,心里都踏实许多呢!以前我离家出走的时候,都是偷了小伍的钱走的,心里老是别扭,後来我有了自己的钱,再偷跑就畅快多了。”
谢懿咳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问:“南伍怎麽还没回来?”
“哦,小伍去阜州了,如果不在那边逗留太久的话,过两日就会到京城了。”无岭说罢摸了摸肚子,嘴里又冒出了烤鸭子的味。
“阜州?”谢懿觉得这地名有些耳熟,他想了想,说:“这地方——”
“就是秦氏所在的阜州,百年望族,三朝太傅的那个秦氏。”无岭压低声音:“听小伍说,以前主子在阜州住过五年多呢!”
谢懿了然:“原来是秦老太傅闲居的那个阜州。”
他的记忆里也有老太傅的存在,不过不是很深,大抵只记得是一位仙风道骨,严肃不爱笑的文人。当年宜妃出事,老太傅将宸九救走,离京去了阜州,如此说来,秋宸九能活到现在,老太傅可是出了最大的力。
这麽说来,有救命之恩,半师之谊。
正是思索间,林谒在外间敲门。
“公子。”
林谒抿了抿唇,一脸冷相地说:“泰宁宫来人了,请公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