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璇心想,只有一封自己亲笔写下的,表达对另一个男人爱意的书信,对她才会有真正的威胁。
“有可能。”萧承邺点头,但很快沮丧道:“总不可能到太後宫里去搜吧。”
的确不可能,宁璇也跟着耷拉下脑袋,又回到了无解的状态。
“往好处想,至少我们知道的更多了。”宁璇忽然唉哟一声,指着自己的肚子,就见肚皮鼓起一个小包。
“他是在打拳呢。”萧承邺的手抚上去,隔着肚皮轻轻摩挲他的拳头,忽然一脸兴奋道:“我好像摸到他的手了,软软的,好小。”
东初低头闷笑着,悄然退出去,隔着一道门还能时不时听到王爷说着犯蠢的话。
天呐,这就是英明神武,板起脸能止小儿夜啼的王爷吗?只要有王妃在,她总会忍不住的怀疑,她面对的,该不是个假王爷吧。
先皇有秋猎的习惯,带着嫔妃和皇子公主们,还有朝臣侍卫们,打猎烤肉。再出几样彩头,由得朝臣侍卫们去争,左右总有一个月的时间在外头。
但十几年前行宫被围後,这个习惯虽然还在,却不会再大老远去行宫秋猎。而是改在了郊外的皇庄里,围上一片山林,意思意思,七八上十天便打道回宫。
萧承邺这一回也要跟着去,算算路程不远,便要把宁璇带上。
“母妃也在的,白嫔也要去,不独独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再说这跟去别庄差不多,你跟着去瞧瞧热闹也好过在王府一个人呆着无聊。”
萧承邺哪里舍得把宁璇一个人丢在王府上十天,再说路程又不远,一路道路平坦,让马车慢着些,不就行了。
“那你可少了许多机会。”宁璇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意思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带上她可就要错过了。
“儿子,你妈是不是个坏蛋,看我怎麽收拾她。”萧承邺故意朝着宁璇的肚子喊道。
“他还能听懂这个?”宁璇嗔了他一眼。
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在肚皮上顶出一个包,宁璇用手一摸,“是脚。”
“又顶起来一个,这回是手。”萧承邺摸着一个小包,安慰道:“激动的拳打脚踢,看来是个孝顺的孩子,这麽小就知道要保护他娘。”
宁璇又担忧起来,“王爷动嘴便喊儿子,万一不是呢?”
萧承邺一愣,他就是顺口一喊,哪里想得了那麽多,“儿子女儿都是咱们的宝贝,有什麽不一样。”
“哪里能一样?”
“管别人作甚麽,在我眼里是一样的,不就好了。”
肚子里的孩子忽然安静下来,宁璇越发觉得惊奇,难不成,真的听得懂他们说话?
萧承邺也察觉到了,“敢情真是个闺女,闺女,我是你爹。”
刚才拳打脚踢,气的难道是这个?
肚子里没了回应,好像是睡着了。
为了赔罪,萧承邺每天去院子里挑一朵最美的花摘下来,贴到宁璇的肚皮上,哄着肚子里的宝贝,“闺女,看看你爹给你摘的花,这是一朵红的,火红火红的颜色,像太阳一样耀眼。”
肚皮被顶起一个小包,萧承邺激动的把花贴上去,“闺女,果然是闺女,看,她喜欢花。快摸摸,等你出来,爹每天抱你去看花。”
“许这麽多的愿,小心以後做不到。”宁璇看他犯蠢,是每一对当父母的人都会这样吗?还是,这是一个轮回,期待孩子成长的同时,他们自己也变成了孩子?
“怎麽会做不到,我一定能做到的。”他会让他的孩子,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里,永远没有担心和害怕。
知道宁璇也要跟着萧承邺一块去秋猎,许多人家的贵妇嘟嚷一句妒妇,背地里却是羡慕的不能再羡慕。真不知道燕王妃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能让燕王对她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
就连怀了孕,也没给後院添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秋猎的机会,她竟然也要跟着去。
宁璇可不管别人怎麽想,赶紧看看认识的人里头还有谁去,罗杜若要抱着孩子一块去,陆氏原本也能去,她却自己拒了。
康王带的是另一位侧妃,这位侧妃是後头进的康王府,又一直低调的很,一般人在外头很少见到这位林侧妃。其父在外任都尉,也是一方大员。
出发那天,长长的车队,几乎遮天蔽日。男人们在前,家眷们在後慢慢跟着。萧承邺把侍卫都留给宁璇,说好了他把父皇送到别庄,就立刻回来再来接她。
“你别这麽跑来跑去,带几个人手,把我们住的地方打扫出来,等着我去不就好了。这里前前後後都是人,能出什麽事,你别跑了。”
“你别管了,打扫的事有人安排,你不舒服就让马车停到一边,不管理会是不是会堵到别人的路。总之,你不高兴就尽量慢些走,知道吗?”
“知道了,你快去吧。”宁璇把啰嗦的萧承邺打发走,她的怀相很好,御医都说她身子强健,而且怀孕的女人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麽脆弱。适当的运动,对她来说并不会造成负担。
罗杜若也在後头的马车里,打发了自己的婆子过来给宁璇请安。
“咱们少奶奶自己做的香丸,要是您坐车的时候不太舒服,可以拿出来闻一闻,孕妇也可以用的。”婆子敬上香丸。
“帮我谢谢她,一会儿给她拿个食盒过去,都是自家腌渍的梅子和杏脯。坐在车上,总要有点东西磨磨牙,打发打发时间。”
婆子谢过宁璇,拿上食盒,晓枫送了婆子下去。
晓枫回来的时候,报给宁璇听,“婆子说九少奶奶的娘家大妹妹跟了来,是今天出门的时候,直接堵在门口等着的,少奶奶没法子,只得带上了。”
“是吗?”罗家可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吧,能来秋猎的,不是王孙勋贵就是朝廷重臣。随便捞着一个,也能嫁的不错了。
宁璇在马车里摇的昏昏入睡,就感觉到马车一停,有人推开车门进来。
她身子一歪就靠了上去,模糊中听到萧承邺的声音,“闺女,这是爹爹在路上摘的最美的野花,你要不要摸一摸,是紫色的。”
又在卖蠢,宁璇在睡梦里都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
宁璇是被萧承邺抱回屋子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巧珠伺候她吃过早饭,才说王爷留下话来,让王妃起床了就去前头,陪德妃说说话。
“这丫头,怎麽不早说。”现在才去给婆婆请安,也未必太拿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