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的谓叹,一次又一次的爆发,寒冷的冬夜,罗帐之中,温暖如春。
两个人腻在一起,片刻都不想分离。这个时候,管他什麽大业,管他什麽纷争,都没有自己怀中的人儿重要。
“王爷,容先生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外头传来的是冬雪的声音。
没有丫鬟敢在这个时候通传,冬雪无奈之下,已经在外头等了很久。直到魏嬷嬷说,叫过了水,才挪到窗前小声通传。
“知道了,王爷马上就去。”宁璇捂住萧承邺的嘴,“去吧,你难道要让跟随着你的人失望。”
就象她宁璇,不过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可是她的身後,有母亲陆氏,有吴贵有香婆,有满屋子的丫鬟,有香药铺子的管事夥计,有替她管理嫁妆田庄的下人。
那麽萧承邺,站在他的身後,追随着他的人,只会更多。这些人,在追随的过程中,要付出的也会更多。他不能让这些人失望,更不能让这些人认为,他是一个陷入温柔乡就爬不起来的家夥。
“我只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萧承邺在她鼻尖轻啄一口,换上常服,披上大氅。
宁璇一直送他到院门口,叮嘱冬雪,“叫厨房送个锅子去,你想吃什麽,也尽管叫厨房送。”
“是,王妃放心。”冬雪撑着伞,先去了厨房,再回书房。
宁璇擡头看天,觉得天低的好像随时会压下来,又黑又沉。越这样,越说明雪不会一时就停,还不知道要下多久。
“府里的下人,冬衣都换上了吗?再给府里的长史多送一份炭例顺便看看他们日子过的如何,有没有什麽困难。”
“对了,派人送一车新鲜瓜果蔬菜给荣郡王妃。问问她的口味,给她备些孕妇爱吃的东西。”荣郡王府的日子肯定能过得下去,但爵位的降低,有些东西的份例就会少。
象冬天的新鲜瓜果蔬菜,外头就不好买,若是份例不够,他们就该吃苦头了。更何况,荣郡王妃有孕,已经快生了,只怕更没法操心这些琐事。
“也只有我们王妃菩萨心肠,才总想着他们。荣郡王妃身边的嬷嬷一见着我们去就恨不得哭一场,说是郡王妃的娘家,都没有管过他们的死活。”
巧珠也不懂王妃为什麽要理这个人人都不理,就连皇上也不理的荣郡王府,但王妃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谁也不敢质疑。
“咱们三个出嫁前,也常一起聚,说起来,她是颇有长嫂之风的。皇上罚他们是皇上的事,可总归是王爷的大哥大嫂,我们别的不能管,送点东西还不行吗?”
当然,事情的真相并没有宁璇说的这麽好听,康王坐拥一堆筹码,而他们两手空空,只能艰难的一个一个去筹积筹码。
手足情深就是一枚筹码,不过是费些东西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雪下的比往年早,问问田管事,家里的炭备的够不够,下人们的用炭也得保证,不行就赶紧再备一些。”
一条一条的指令,一样一样的下达,宁璇也没闲着,整个王府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大家都在备年货的时节,京城传出两桩事。
一桩是前忠庆王,也就是萧澄牧的长子拿了父亲的钱,投了一个车队从北方贩皮毛。结果车队整个没了,现在这些苦主都围着他们家,要赔银子。
前忠庆王妃也就是楼氏,强撑着病体,变卖嫁妆替儿子平了这一摊事。这事动不了他们的筋骨,却如同一个信号。看,萧家闹出了这麽大的事,也没人帮他们,可见是彻底失了圣恩。
又不要他们的命,就是骗骗他们的钱,骗了就跑,总不打紧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落魄的皇亲国戚就是衆人眼中的一块大肥肉。有点计策的,门路的,都忍不住想上来咬一口。
第二桩事是程敏的女儿宁瑶由皇上赐死之後,家中就变了天。别说安国公府,就是亲哥哥程平,也对她关上了家门。
儿媳妇也彻底变了脸,把宁珏收拾的服服贴贴,简单点说,就是打到服贴为止。程敏敢对儿媳妇使脸色,都不用儿媳妇自己动手,宁珏上来就是一顿老拳。
被儿媳妇打还有地方告状去,被自己儿子打,她能告谁?告忤逆吗?可你儿子是个傻的啊,你怎麽能跟一个傻子一般计较。
听到这两桩事,宁璇差点没笑出声,“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不是吗?外头人都说他们是活该呢。”东初学了几句外头人的评语,活灵活现。
冬雪和东初终于把那些从忠庆王府救出来的女子安置好了,宁璇又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一笔银子,给他们添一笔嫁妆或是一笔路费。
“他们千恩万谢的,每个人都朝着王府的方向,给王妃磕头呢。”东初提起这些女子,感情复杂。
同情的同时,对一些人後头的表现也很失望。甚至有人想攀上冬雪到燕王府来的,着实可恶。
“我不指望谁感谢我,只是同为女子,看到他们处境悲惨,能出力就出一把力罢了。至于人性,你永远也莫要将它想的太好,因为人性之恶会让你不寒而栗。你也不要将它想的太坏,因为人性之美也会让你觉得不白来这个世界一趟。”
“即使我们身处黑暗,也要心向光明。”宁璇摸摸东初的脑袋。
东初似懂非懂的点头,“王妃的意思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也可以这麽理解,你看看这两家人的下场,当他们身份尊贵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