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屁。”杜川保觉得胸中火气都快窜到头顶上来了:
“买?那不让他觉得干这行能赚钱,还不再去弄别人家小孩啊!要我说,就该一刀砍了——
“啊——!”
人群随一声尖叫瞬间乱成一团,挤挤攘攘四处逃窜,活像鱼塘里泻闸时的鱼。
还没等杜川保反应过来,话都没完,沈清尘早箭似的冲了出去,不知道他搁哪儿掏出一把小剑,鬼魅无影切了那敲锣老汉半根手指头,血溅四处,趁他捂手尖叫的空隙,三两步登上木笼顶上,白袍翻飞身轻如燕,怕自己气力不够,两手拢到一起,双臂发力,咔嚓一声切断了胳膊粗的木头!
杜川保都看傻了。
他……他这……
他还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啊!
“愣着干嘛呢!帮我拉人!”
“哦,哦哦哦!”
杜川保赶紧回神儿,跟着跃上笼子,一把将小孩拉了出来。
且听那老汉儿尖叫大喊“抢劫了!砍人了啊!!”约麽官兵没多久就要到,赶忙抱着小孩一跨上马,再将沈清尘拉上来,一骑绝尘而去。
沈清尘在马上灵活转了个个儿,与杜川保一并将小孩儿夹在中间,替他取下口枷,再拔了头顶和脸上的毛。
仔细看了,幸亏脸上是拿胶粘的,不过胳膊上估计是接的皮,不敢乱撕,得等停下来上药才行。
小孩儿解了枷,立马嚎啕大哭,沈清尘忙把孩子抱进怀里哄着。
杜川保被小孩哭得耳朵疼,瞥了眼怀里的两个人,霍地看见沈清尘手上缠着的伤口又在渗血,忍痛地皱着眉。
“沈清尘!”
杜川保顿是心疼坏了,可他毕竟新手驾马,不敢轻易腾手出来安抚,只能用嘴叨叨:
“又裂了是不是,这麽不小心!”
“没事儿。”
沈清尘一边儿哄着怀里小号孩子,一边儿还得哄後边儿这个大号的,叹道:
“刚刚力气使得大了些,不打紧。你寻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包里有金创药,顺带,给这孩子也扎一下。”
-
杜川保带人落脚到个无人旧屋,急忙开始给他重新包扎着伤口,看那血淋淋的一片,心疼得跟刀搅一样。
“洛南王也真够狠心的。自己亲生儿子啊!”
“将心比心吧。”沈清尘瞧着自己的手发呆:
“换做是你儿子,质子身份为了护家国入京,却茍且偷生,成了仇家的门客,侍宠。家国大仇不报,反倒自己享什麽荣华富贵,尊严气魄一概丢出不要,是你……”
“要是我儿子,老子当初就不会委屈送他入京!”
杜川保一边怒气冲冲地给他吹着气儿怕他疼,又得忍着生气手劲儿大的毛病,骂道:
“敢有人欺负老子的儿子,我给他脑袋拔下来!”
沈清尘哈哈大笑,道:“那要拔不下来呢,对面硬得很。”
“拔不下来?那老子绑着炸药,他不走人,大不了一块儿炸死!沈清尘,人有时候就得血性硬气一点,不是真要你就精神病似的跟人同归于尽,但气势到位,知道你不好惹,轻易也就不会有人敢动你。一声不吭,唯唯诺诺安静过活的才遭欺负!白瞎你这一身功夫,这麽些年,给人当雀儿赏呢?”
沈清尘豁地一怔,半天没应得上话,又低头沉思了会儿,闪着双油亮的眼,笑道:
“那你当是个好父亲。”
杜川保心里咯噔一声,支吾着瞥开脸,扫了眼旁边蹲在墙角狼吞虎咽吃包子的小孩,又说:
“栽在你手里,怕没那个机会。”
“我给你生啊。”沈清尘盘腿坐在地上,笑晏晏地仰头看着站起身的杜川保,满眼带着温柔,再道:
“加把劲儿,我给你生。”
杜川保翻了他一眼,两颊腾地烫得冒烟。
“可给你能耐死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但是本文没有生子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