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麽呢。我这般直来直往的性子,没少得罪到您,与其说是总管,其实除了跟您掷气也没太照料到什麽。在下这些日子算是想明白了,您就是您自己,不当是任何人心头描绘的虚影,我花了两年多才想通的道理啊,将军却肯不惜一切的替您护着,光是这一点,朝宁足够自愧不如。”
“诶,这小子可以。”杜川保套着衣服朝他瞥了两眼,被他夸得尾巴朝天,全忘了刚才还嫉妒得满心防备,道:“我喜欢。”
“走吧。”沈清尘先到了马旁,摸摸府里生养许久的乖巧马头,忽然回头问了句:“你会骑马的吧?”
“马?喂,喂喂,瞧不起谁呢,不就匹马吗,谁不会啊!”
杜川保可觉得自己被人小瞧了,登时傲气上了头,扒着马缰狠劲儿一蹬——
那烈马立刻吃了劲儿,糟他勒得难受,猛擡起前蹄一声嘶鸣,没等屁股坐上呢,便险些把他给甩了下去。
杜川保吓了一跳,赶紧稳住重心跳了下来,听沈清尘在一边儿哧哧忍笑。
“这……这马怎麽这麽野!”
“是你弄疼它了,傻子。”
“我……”杜川保心气不顺。
“你要慢慢上去。它又不认识你,多少认生,再加上你用了这麽大力气,设想一个陌生人突然死命勒着脖子,要往你身上骑,你能乐意?”
“……你这个比喻是不是不太合适,虽然确实挺不乐意的。”
“先蹬右脚,慢慢跨。”
“……哦。”
杜川保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儿,怎麽如今还轮得到沈清尘要教自己骑马了,未免也太掉链子吧!
反正捯饬半天,跨是顺利跨了上去,沈清尘才伸手叫他把自己也拉上去。幸得这小世子身子瘦,落在怀里并不耽误自己隔着个他,依旧牢牢牵得到马缰。
“将军!”
马将行,方朝宁忽然在背後喊了一声。
“别叫将军了,我可再没那麽多条命挂着这名号,担待不起。”
“您定要送世子平安归国!”
“用不着你小子操心!”
杜川保话落,耍帅似的狠狠一夹马腹,还没等沈清尘的“别”字出口,马已经得令,嗖地一声箭似的蹿了出去!
“我……我靠!怎麽这麽快!”
“你疯了吧杜川保!这是城里!跑这麽快的马干什麽!”
耳边风声呜呜撕破,路上行人听着马铃急声摇成这样,还以为是什麽百里加急的信马,慌忙躲得屁滚尿流,杜川保也开始慌了神,口不择言:“又不是我在撒腿跑,是你这破马跑得快!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干什麽!”
杜川保懵神间,直挺挺杵在马背上。马跑得快自然颠,这人很快就觉得屁股快裂了,又一动不敢动,这要是乱了平衡,掉下去还不脑袋开花啊?
沈清尘气得牙疼,伏在马背一把抢过他手中缰绳,携风大骂:“大傻狍子!别夹了!快把马腹上的腿松了!”
“啊?哦哦哦我松,松……前面,前面!沈清尘!前面是墙!”
杜川保慌乱之中被他夺了缰,两手急急忙忙抓上了个也不知道是个什麽东西——当下哪有心思注意那些,保命要紧。
“转弯便是!”
“怎,怎麽转!”
“你他奶奶的,杜川保!缰绳在我手里,你扯着的是我发带!松开,头发要遭你扯烂了!”
“啊?你啥时候拿走的,你……”
“搂紧我!!!”
“吁——!”
狂奔的马在撞墙前一瞬猛地掀蹄减速,再在沈清尘熟练地驭缰下顺利转了弯,避免带着二人一头撞死。
“……”
“呼……还以为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