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噫噫噫噫噫噫噫——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杜川保完全垮掉地瘫在地上头顶冒烟,没成想刚一激动,浑身紧绷,再加上几句嘟囔不自觉冒出来,臂弯里枕着的沈清尘忽然扭了扭身子,疲倦地动了几下,发出一声绵软酥骨的:
“嗯………”
杜川保登时整个人屏息绷直。
沈清尘朦胧眯开眼,带着情意未退的飘忽,擡眼望向他。
末了,再吃痛地挤眉,迷迷糊糊独自叹道:“腰疼……”
!!!
完蛋,肯定是我手生,技术不好!
赶紧装睡。
“杜宝川……”
“……”
“我渴……”
“……呼——呼噜——”
“……算了。”
杜川保死闭着眼,感受到压在手臂上的人擎着力气撤开,听锁链叮当声传来的位置并未擡高,估计他是爬着走的。
又担心地偷眯了个缝,灯影恍惚下,看着他衣衫半落,哆哆嗦嗦撅着伸手去够茶盏。
这般费劲撑着身子的姿势,使得他本就瘦得皮包骨的背上,一对蝴蝶骨格外显眼。
沈清尘的肤色白得几乎透明,连青色细密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杜川白心头又是咯噔一声,隐着发痒。
漂亮,是极致的漂亮,也是带着致命危险性的诱惑。
他的半边身体没入烛光难撩的暗角中,光影绰约间,也看到他後肩一晃而过的……
牙印儿?!!
我他妈的?!!
我属狗,但不能是真的狗啊!
恰好沈清尘正觉得肩酸,哪儿蜇拉拉的疼,奈何两手缠的都是绷带,艰难地想掏手揉揉——
结果卡到一半,疼得背不过去,只好在半明半暗中深叹口气,连带着两肩都跟着下落。
手心的割伤疼得厉害,他连捧个茶盏都在闷哼。
或许以为自己睡了,再没了需要掩饰逞强的理由,好不容易喝完一杯茶水,虚弱地伏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後退着一点一点挪回来。
杜川保赶紧把眼重新闭紧。
心里头早把自己劈头盖脸骂了个体无完肤。
没想到沈清尘竟然原封不动地摆回了之前的姿势,像只窝缩的猫儿,重新枕上自己手臂,蜷回身子里,低热的鼻息扑在胸前,一起伏,一吹息。
……好他大爷的刺挠啊!
不行,不能睁眼,现在还不行……
一股凉意忽地点上杜川保的唇角,正是个兵荒马乱鸡犬不宁的神经,“喀嚓”一声断了弦,脑子运作暂停的瞬间,是遁入空无一物的死寂。
那股凉意顺着唇角,像是描画轮廓似的经过人中,划上鼻梁,最後停在眉骨之间,生理性地引得他眉心发酸,奇痒难耐。
沈清尘沉默不语,呆然无念地用食指将他的轮廓描了个遍。
杜川保忍得浑身难受,不就是个十几秒的事儿,简直比以前训练的时候,平举步枪,在太阳下一动不动晒的那俩小时还难熬。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沈清尘一圈终于绕回下巴,正想松一口气,结果人不仅没停,竟还顺着喉结,划了下去!
仿佛是要将自己用一根手指头给扫描个遍,存进脑海似的,一处不差,仔仔细细地绕着胸肌,腹肌缝隙,路过肚脐,轻盈小心的触碰如小虫细足,奇痒难耐,还带着什麽莫名的虔诚求知似的,一路再向下……
“啊……。”
沈清尘轻呼一声,惶然擡头,撞上双深邃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