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我为何不敢?”
“你敢死,那我便出兵平了洛南!”
“那您尽管去啊!”
沈清尘放肆嘶吼:“去!反正他们已是生不如死!你杀了他们,拿他们的人心去驱动什麽亢金大军吧!”
“沈丶清丶尘!”
“哈哈哈哈哈……王爷,怎样啊,如今,终于肯静下心听我的话了?”
景行渊勃然大怒,却又怕他疯成这样,真一刀下去了结自己。
沈清尘说得没错,他死了,膝下又无血脉传承,便当真无法再号令亢金大军……
“好啊,你到底想要什麽,说来听听。”
沈清尘含血笑个不停,又在转瞬间收得冷面寒铁,直言道:“我要您放宽苛政,容洛安人民得以安居,再要您——”
他沉眉停顿片刻後,一字一顿道:“放丶我丶自丶由。”
“胡闹!”
景行渊再难端起仪态,直接上前薅住被他扯断的半截金链!
沈清尘毫不退怯,与其泰然对视,直到这位翻云覆雨的摄政王甩手怒哼,将他抛在地上,奋袂转身道:
“放宽政策可以,放你自由?不可能!最多解开锁链,但项圈必须带着,这是你将永远为我所用的象征,是代价!”
杜川保听得後槽牙都在打颤,即便沈清尘豁出去拼到这个程度——他在景行渊眼中依旧只是个物件,他不可能成为独立且真正的人。
沈清尘心脏刺痛得几乎窒息,对自己讥嘲暗笑,双唇颤抖着挤出话。
“好,不摘。”
他再仰首请道:“但还请容罪臣另设府宅,不有违质子身份,只肖一间瓦房即可,也好过这般废物似的被你圈养着。王爷若不放心,便在王府附近寻处私宅也可,亦方便您……随叫随到。”
“还想暗栽势力不成。”景行渊冷笑道:
“孤可是会日夜监察,你出府与否,情景并无不同。”
“无所谓。”
“好。孤这次便应你。但若再以法炮制想要威胁孤,孤便叫人摘了你两只手臂!”
景行渊这一句话可是个掷地有声,狠绝无情,听得杜川保都是头皮发麻的惊骇。
“王爷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有下次了,王爷若是再投机取巧,试图违背你我约定,罪臣,不会再逼迫您的。”
沈清尘漠然笑道:“只会在那之前,绝命。”
景行渊脚步一滞,并未应言,只愤愤踏水离去,身边撑伞侍女要小跑着勉强跟上。
见人走了,杜川保立马从雨中爬起来,惊叹道:“沈清尘,没想到啊,你挺狠啊!”
沈清尘才如虚脱似的“啪”一声丢下手中瓦片,脖子上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手心磨得一片通红,割下十几刀的手腕也是血肉模糊。
杜川保不知他到底这样跪着,淋了多久的雨,只见他强撑得这一口气吐出来之後。
跪在地上,抱头失声痛哭!
杜川保顿时麻爪,该咋整才好,只能快跑几步把人抱进怀里,跟哄孩子似的拍着後背,又不知道能说些什麽劝解。
“哭……哭啥呀,不挺好的吗,虽然不是万全,但你想要的差不多都有了!不能急于求成,慢慢来,你看你现在能出府,还能解开锁链,那项圈,以後……”
“杜宝川……”
沈清尘哭得发哑,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挤声:“我好疼……”
“哎呦呦,疼喔?伤成这样,肯定疼啊!我这去给你喊郎中!啊,我先带你回去,身子养好了才能出府不是,咱回去躲雨,咱……”
沈清尘抓着他衣襟的手,到底耗尽了最後一丝力气。
杜川保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的手失力落下,砸在身上。
“喂!沈清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