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而已。
“等我一下。”
“诶?”
杜川保小跑出去,在沈清尘还没回神儿的须臾就很快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一朵不大不小,府里正旺的浅粉色木槿花。
算不上精心挑选吧,不过大小与花的色泽,新鲜度还是上好的。
他凑过去,给他戳到耳後。
“不是难得出去吗,我一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可没什麽饰品。路边捡的,你凑合着带。”
沈清尘满眼惊愕地摸了摸花,看他招呼自己把外袍脱了重新穿,还觉得不解时,杜川保替他把袍子披在外头,将链子自肩上绕过来,再顺着大袖一路向下,从袖口中穿出来。
再一圈一圈顺着自己的胳膊盘上去,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需要并肩,才把袖子放下来,严严实实的将链子遮了进去。
一条金链无形的被遮盖起来,将两人紧密连在一起。
“这回好多了。”杜川保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这点儿小伎俩,灵感来源于以前上学不爱听课,把耳机线藏进校服袖子里,再把耳机用袖口堵着耳朵偷偷听歌。
“你看,瞧不出链子了吧?”
“耍什麽小聪明。”沈清尘嘴上带着调侃,倒还笑得开心。
“就是需要提前跟世子殿下通知一声。”
他从沈清尘眯眼欢笑的侧颜上移不开眼,或许是自己同他靠得太紧了,又或许宿体本能的心动还在无形的影响着自己。
他甚至觉得从他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气息都是鲜明的,诱人的。
“出去了,这麽偌大的皇城,我也不识路,未必能领你好好玩。”
“啊?你不是皇城人吗?”
“不是,我是襄平人。”
“襄平?襄平是哪儿?”
“北方蛮族,不毛之地。”
“哈哈。”沈清尘被他逗得直颤,笑道:“我信了你这张嘴。”
“是啊,是逗你玩儿的。现在重工业发展,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人都跟我似的热心,实诚,乐于助人,比这儿舒服多了。不过热电厂,化工厂也搞得空气污浊,没这儿的天漂亮,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各有各的好吧。”
“没听说过。”沈清尘摇头道:“天不都是同样的天,又在编故事了。”
“切,等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就知道。”
他跟守门的兄弟打了招呼,大摇大摆出了王府。
沈清尘在迈出门框的一瞬,步子蓦地一滞,擡眼望着的方向是晌午折着日光,更显金碧辉煌的皇宫。金鸾护盘旋天际,那是南方,铜墙铁壁似的南方,将他的视线遮挡在繁华之下。
是千里之外的故乡所在。
两人一并挨着动起来的时候,金链子在衣袖中隐隐作响,清脆得竟有些好听。
“没机会的。”沈清尘转向他,笑了笑。
杜川保眉头一跳,跟着喃道::“是啊,没机会的,”
不过与你说的不是同一种机会。
一层阻隔是锁链,一层阻隔是时空。
“但我可以讲给你听啊。”他把胳膊收起来抱在胸前,连着沈清尘半个胳膊一并扯了起来,故意晃他玩儿似的摇着身子,说:
“至少我们那儿没有皇……”
“杜宝川!那是什麽,快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