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保把手里锁链扽得紧,生怕小狗万一腿软仰过去,自己还能薅住。
两人没一会就从茅厕回来。再怎麽说气血不足都不是一顿饭马上生得出力气的,没走到一半儿就开始点头打瞌睡,茅厕上一半差点直接躺坑里睡了。
自己赶紧大惊失色过去拽他,还能晕晕乎乎瞬间惊醒,喊着“我能行!别碰我”再歪歪斜斜靠进怀里,伴着屎香打起小呼噜。
……真就又倔又废。
沈清尘被他背在背上,一路风吹着,跨到前边的小细腿就像两根柳条似的荡来荡去,睡得别提多沉。
直到回了屋子把他放进被里,都没再吭出半声。
杜川保接着手里提的便携油灯,忽然想到些什麽,把这点光源凑近。
他当真是长久不见日光,白净得近乎病态,连睫毛都有些许发灰。皮肤干干净净,鼻翼上一小颗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桃花痣,安静落着,格外乖巧。
呼吸平稳得让人看了都觉得欣慰。
不再是一开始总悬着颗心,一点声响都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警惕。
真漂亮。
可真是再看便要陷进去的危险性漂亮。
他赶紧醒醒精神,悄悄摸上他颈间的金项圈,出于好奇,或是想摘下来好让他透透气,试一试的欲望。
纯金项圈坠着长链,仔细看了,上头还有金雀祥云暗纹,过分浮夸的精致,也是真的没看到能解开的接缝口,亦没有钥匙孔的。
难不成还真是量身定制,直接融金在他脖子上结合的封口?
那真就是一但戴上,一辈子都别想解脱的意思。
看得入神,美人忽然咂咂嘴,发出一声带着气音的“嗯……”
翻了个身。
害得他差点以为吵醒了人,赶紧把油灯熄灭了,跑到褥子最另一头儿去睡。
……
“杜宝川!王八犊子!别碰我!”
……?
“别……别碰……别……啊——!!!!”
这一声尖叫可谓是惊心动魄震天地,也不知道是梦见啥了,杜川保在这一片漆黑中被他喊得头皮发麻,慌张起来瞪着个大眼,摸黑看他个影子不安地涌动。
“好好好好好,不碰,我不碰,”
他只想着把他晃醒算了,爬过去刚要碰到人肩膀——
“杜宝川……”沈清尘声音忽然弱了下来。
“诶!”杜川保到一半儿的手忙停下。
“欺负人……”
“……老子什麽时候欺负你了。不是你欺负我吗,又让人打我又要我伺候,给我整的跟个什麽大冤种似的,老子啥时候伺候过人啊!做梦也不能这麽没良心!”
“不……不带我出去玩……”
“……”
“不带我去……”
“带带带!带!去!杜宝川带你出去玩!”
“……”
冗长的沉默过後,杜川保寻思他睡了,趴在他脸顶上盯盯看了会儿,合计当没事儿,正要动身回去,却见他赫地瞪开眼!
一把薅住自己垂到他脸边的头发!
“我……我靠!喂!!!啊嘶……啊!!”
妈的!怎麽回事儿,薅头发干嘛啊!艹,二十几年都是个寸头,突然成了长发及腰早就够别扭的了,怎麽这还带被人了薅头发的!!!
关键是,真的好疼啊!!!
路都走不动的人,怎麽手劲儿这麽大啊!!!
“扯掉了!头皮扯掉了!!哥!!!!!松手,松手,求你,松松松松……”杜川保疼得龇牙咧嘴,歪着脑袋手足无措!
“嘿嘿……”
?
“笑屁啊!松手!”
“真好……梦里,报仇,还能扯杜宝川小辫儿,他都……他都不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