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们跟小姑娘似的,哭个屁啊!
咋了呀,我说错话了?没错啊!不就是语气急了点,可这情况下能淡定得了?
还不是因为心疼才会急,怎麽到头来,全成我的错了?
而且还他奶奶的不是我,是杜宝川那个绝世人渣干得破事儿!一盆脏水全扣我脑袋上!
气死了。
气死了!!!
——“沈清尘!!!”
“做什麽!”沈清尘被他吼一哆嗦,然後抿死嘴唇从掉泪儿变成嚎啕,佝偻着身子顶了回去:
“又要打我?随你打啊!”
他把眼睛一闭,跟在山里喊军令似的大嗓门道:
“对不起!”
“就有能耐欺负我,打啊,你打……啊?”
沈清尘叫到一半儿的话,蓦地噎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眼里冒火的杜川保,睫毛一眨,落下颗晶莹遗珠。
杜川保闭着眼,扯嗓呼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行了不!别哭了,丑死了!”
面前人把委屈可怜和惊愕扭在一起,大眼汪汪,别提有多楚楚动人,赶紧避开扭头不看。
“丑……你才丑呢!你哪儿错了啊,你才没错。反倒是我耽误你的休息,因为要养我比别人多做那麽多活,是我不听话,是我矫情难养,我体弱多病,大半夜把你吵醒,是我的错,我……呜呜呜呜呜……我就不该出生了,我死了拖累洛南百姓,活着成别人麻烦,我就活该疼死,我呜呜呜呜呜……”
杜川保被他哭得後脑壳都要掀了。
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不就是个肚子疼,怎麽就扯到该不该出生了。
我可是母胎单身,连女朋友都没劝过,哭唧唧的大男人怎麽劝啊?
只好手忙脚乱蹲回去拿袖子给他揩泪儿,一边儿绞尽脑汁的硬着头皮应付道:
“胡说!谁打你了,我什麽时候就打了你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谁敢碰啊,我一拳下去不得折成八个瓣儿。打架不得找旗鼓相当的,不然,那叫欺负弱小。”
沈清尘听了更是憋屈,哭着缩着使劲按着肚子,道:
“又不记得了……又记不得!没日没夜暴力相向,随心所欲,否则我怎可能怕你这宵小之辈,我这胃又是因为谁饿坏的!是啊,反正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你不过听令行事,你随便忘!”
……
杜川保觉得自己已经要见怪不怪了。
胃病也是因为我啊。
杜宝川啊杜宝川,做人不能这麽畜生!你俩眼一翻魂飞魄散,留下一地烂摊子给我继承,我倒得是哪八辈子霉啊我!
到底忍无可忍,骂道:“那是杜宝川打的你,关我屁事!”
“你不就是杜宝川!”沈清尘不甘示弱道。
“谁他妈是那个人渣败类!比说我是狗都侮辱人!”杜川保气急败坏,开啓疯言疯语。
“那你说说你是谁啊——!”
“我是大丶冤丶种!!!!”
沈清尘:……
“胡,胡言乱语!你就会靠这个躲避问题,对不起有什麽用,你什麽都是有理的,什麽都是对的,一切不过是我无理取闹,是我不该胃痛。杜宝川,我恨死你了!”
杜川保一听,更是急得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全。
“别别别别别,别,是我错,我错哪儿了,我——呃……啊!我不该忘了你有胃病,我不该可劲儿催你吃东西,不该丶不该吼你,我的错我的错,千错万错全是我,来来来,你打我两拳,给我两巴掌,解解气!”
“谁要打你啊!”沈清尘扯着鼻音呜呜哭,挣开被自己拉着往脸上呼的手,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麽野蛮,手段卑劣吗!打你,打你都脏我的手!”
“好好好好好,小祖宗!世子殿下!不打就不打,我替您打,行不,来,您看好啊,啪——”
杜川保于情急之下,真呼了自己一个巴掌。
随即後悔有点过于激动,下手狠了,半边脸都麻。
倒把沈清尘看得都直了,一瞬间别说叫唤,连哭声都止住。杜川保刚想庆幸终于哄好了——
其实沈清尘只不过是吓傻了。
——“啊呜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是装得变善,你就是对我怀恨在心,攒着劲儿准备折磨我,别装了!”
杜川保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
近乎崩溃的揪着自己头发,活祖宗,真是老子纸片儿糊的活祖宗,又脆又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