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膊上那伤,是我弄的吗?”
……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清尘蓦地笑了。
开始是嗤嗤冷笑,再化成捂嘴扶腰的失声大笑。
他忽地一改往日对万事置若罔闻那副欲仙的清冷风范,竟是目眦尽裂地瞪着杜川保他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护卫服下宽健臂膀,那是他绝对的压制,仿佛随时能把单薄自己掰碎了,踩碎了,恐惧至极的背影!
“看来你是真昏傻了啊?”他声音冰冷,充满戏谑。
——“不过是忘了。”杜川保一应。
“……忘了?你把我那麽吊在梁上一天一夜,媚药,鞭笞,受尽折辱!你玩儿够了,睡一觉便忘了!还能恬不知耻来问我?可我呢?我忘得了吗,我敢忘吗!我就只能把这些耻辱刻骨铭心的记了,再接着奴颜婢膝的跪着伺候你这卑劣下人!”
“真好啊,杜宝川,真好,我真羡慕你,说忘就忘了!你忘了便是无事发生过,一切不过平平自然!我怎麽办,你能把我也重归原样吗!能让我也忘一忘吗!能吗!”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旷屋内回荡不停,霍地打断沈清尘的厉声质问!
他顿时哑语,惊诧看着杜宝川转过身的时候当着他的面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手劲儿实打实的大,给嘴角都扇出了血来。
“杜宝川那崽种不是东西,这一巴掌替你打的。”
杜川保揩掉溢出的血,甩头撩开碎发,心气不顺地看着他,道:
“按以前,这种变态败类以我的性子早他妈一枪崩了。但没办法,我还得借这皮面儿活着。你继续恨着,没事儿啊,他该,但你也放心,往後这种事儿指定不能有,我碰都不带碰你半下。”
“笑话。”
沈清尘被他这一巴掌骇得底气弱了三分,拼命倔者不漏怯,指甲掐得拇指血红。
“虚情假意。种种行径,妄图用一个巴掌还清,作秀。信得了你才是我有罪。”
“爱信不信。”
杜川保把嘴里血沫子吐出去,狼似的翻了他一眼。
假若自己回忆里那些都是真的,他也该这样防备。
不过就是忍不住的来气,凭什麽那狗杂种造的孽,要我替他还!
杜川保气得七窍冒烟夺门而出,遭风一吹冷静了些,才愕然意识到沈清尘是王爷养的珍宠,而自己是王爷指派的饲养员,那职责就该是将他伺候的服服帖帖啊,怎麽可能……反而对他做出那些事来?!
要做也是王爷才有资格做啊……
到时候王爷一旦查岗,不全发现了?
换位思考,疯批王爷宝贝的宠物遭雇佣的下人那麽糟践,我岂不是脑袋不保!
完了完了完了,杜宝川你这个大人渣!自己变态至极爽了个透就撒手人寰,留一地烂摊子要我还就算了,还打算要我给你偿命啊!
——“杜宝川?”
“哎呦我……!”
大半夜的走神想事儿,忽然听见背後有人喊他确实惊悚,好险自己是识得这个声音,才勉强控制住条件反射的给人来个过肩摔。
“严大人?这大半夜的您在这儿……巡查呐?辛苦辛苦辛苦……”
“我还想问你在这儿做什麽!”严闵不满地从头到脚给他扫了个遍,问:“月例没看?今儿不是该到了伺候珍宠沐浴的日子,你们人不在温泉,就你独自在这儿拉着个脸,瞎晃荡什麽!”